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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第1页)

刀和匕首无二,只是刀把和刀库,阿骨打用的鸡心木是取自白桦的树节处,在酱豆瓣的纹理中,能分辨出明显的鸡爪纹,仅此而已,此外,你再看不出阿骨打和普通士兵的区别。

所以,在辽帅向阿骨打喊话的时候,他其实并不知哪一位是阿骨打。他知道,反正阿骨打在军中,所以,他大着嗓子,极蔑视地喊着:“阿骨打,你身为节度使,辽国待你不薄,因何忘恩负义,反来率兵攻打辽国?若识趣,赶快下马受降,本帅将保全你的身家性命,皇上还可能叫你继续当你的节度使,倘执迷不悟,定杀你个片甲不归,死无葬身之地!”

阿骨打对此不与理睬,他责令阿懑与之周旋,暗中调集军队,又与宗雄小声的如此这般的交代了几句。

待对方主帅骂完,阿懑问道:“你是何人?敢如此口出狂言?”

那主帅道:“本帅耶律谢十是也,想必你就是阿骨打了。”

“是又怎的?”阿懑大着嗓门道。

谢十又开始好言劝降:“阿骨打,想你过去当节度使时,是何等荣耀……”

“你给我把臭嘴闭了。”阿懑道,“我不管你是野驴还是家驴……”

一句噱头,把女真兵逗的“轰”笑起来,阿懑开始数落辽方的罪行。谢十气得立马下令擂鼓进军。

女真兵也操刀举枪迎敌。

阿骨打在征服各部落时,仗没少打,但这么大的阵势,还不曾见过。可他丝毫没有慌乱,他在综观全局,扑捉战机。

阿骨打看到,在辽军旗帜飞扬,擂鼓呐喊的进军声中,女真军的左翼七谋克的军队,开始止步不前,士兵要退缩了。这是非常危险的信号。

倘有一处溃退,整个防线,会如大堤决口,势不可挡。

阿骨打立即派婆卢火前去督战。婆卢火的屁股还没有好,骑马始终歪着屁股,扶于马背。阿骨打让他当督军,他很乐意接受这职务。听说七谋克胆怯,他匹马驰过去,扬了扬手中的八棱锤,喝道:“谁敢后退一步,看我立马锤杀他!”

七谋克的官兵这才稳住了阵脚,继续持戈前行,准备与辽军决一死战。

左翼之所以出现这样的纰漏,与主将斜也,负气好胜有关。他与辅将迪古乃看到谢十嚣张,率部直犯中军。斜也手举长矛,迪古乃使三股叉,竟斜刺里奔中路杀来,士兵犹豫间,就止步不前了。

阿骨打看在眼里,急在心头,急叫过宗干,说:“战场上,没有主帅的命令,不可擅自易军,变更位置。

宗干立刻驰马到斜也和迪古乃前,传达了父亲的指令,斜也和迪古乃这才不情愿地回到了左翼军。

就在这时,两军相距也就四、五十步,女真中军,突然发出一声喊。这声音地动山摇,远远的压过鼙鼓。使辽的中军一怔,恰这时,宗雄对准谢十的马头就是一箭,马一扬头,正好穿在脖颈下,那马猛可里一拜,立马将谢十甩下马来。

谢十拼命拽住缰绳,站起来,还想上马,可哪里能拽得住伤马?正在他死拼活拽着时,阿骨打正引箭在手,就在他“嗖”的一声放出箭簇的时候,恰巧一个辽兵,跑过帮谢十的忙,正好中箭倒地;阿骨打又是一箭,恰好又射中一个来施救的人。这时,谢十松了马缰,他回过头来,想徒步指挥冲杀。阿骨打的第三只箭射来,他猝不及防,箭簇射穿右臂。这时,作为主帅,他不该捂着胳臂回头就跑,这一跑,把个后背整个给了阿骨打。这第四箭,定定的射进了谢十的后心,谢十“噗”的饮羽倒地。阿骨打这箭,几乎继宗雄的箭之后,转瞬间,一气呵成。直到要了主帅的性命,才算出了口气。

这时,阿骨打看到辽军乱了阵脚,他立马挥剑大喊:“杀啊——”

于是,女真的各路兵马,在诸将的率领下,舞刀弄枪,和辽军厮杀到了一处。

阿骨打鹰隼般的睁着圆眼,关注着敌我双方的变化。他在看,辽军哪里最易攻克,自家哪一谋克是最薄弱的环节。这就像玩双陆,他要走好每一枚棋子。

他有时情不自禁地发出几声呐喊:“好样的,杀啊——”

当然,有时敌人冲到眼前,他也要拼力挥剑斩杀几个敌人,但更多的关注整个战场,指挥着战斗。

这不,他看到宗干,带领数骑向辽军的纵深杀将过去。孤军深入,这很危险,于是,他不得不派一队士兵去接应他们。

忽然,阿骨打看到一枚冷箭,与专心拼杀的宗干的额头擦边而过,这让阿骨打惊出一身冷汗。他瞥见从旁放箭的辽兵,那兵正探囊取箭,准备射第二箭。就在他刚拉开弓弦的时候,自己的头颅却先着一箭,倒地身亡。

与此同时,阿骨打听得背后,仓啷啷啷的一声响。阿骨打吃惊地回头一看。娘子独奴可正冲他哂笑,那是她用飞刀将他脑后的冷箭拨离。

她的“青鸟”,紧紧地贴着赭白马,阿骨打感激的望一眼独奴可,独奴可嫣然一笑,露出了可人的小虎牙。

阿骨打四下里寻找着向他放冷箭的辽兵,这时,他看到了兵败如山倒的场景。辽军已溃不成军,纷纷的掉头逃窜。尤其是步兵,人踩马踏,鬼哭狼嚎,相互蹂躏而死的,能占十之七、八。辽兵丢盔解甲,四处奔逃。

阿骨打见大势已定,他和独奴可没有去追杀,而是缓鸾而行。

阿骨打对独奴可说:“你还真有点武功。”

独奴可娇羞地说:“奴婢说过,由于自幼受辽人欺侮,就和父亲学了几招。”

阿骨打说:“以后就不要出来打仗了。”

“不!”独奴可说,“为什么?”

阿骨打:“打仗不是女人干的活。”

独奴可撅嘴道:“只要你在战场,我要一直奉陪到底。你没听杨朴说嘛,人家汉人有位姑娘叫花木兰,就是男扮女妆,替父从军的,我为什么不能行军打仗?”

阿骨打不再说什么,想她也许就是一时的热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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