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思恍惚了一下。
这个场景好熟悉。很多天以前,老爷也是这样拿着托盘,从窗里跳进来,托盘上满满的全是香味勾人的菜肴……为什么阿福我并不是直到失去后才懂得珍惜,老天爷却还是让阿福我失去了那么多的美食呢?
「张口——」一阵温润的气息喷到脸上,恍然回神,发现老爷端着象牙瓷碗,舀了一调羹的白粥,放了几块萝卜干,送到嘴巴前面。
套一句粗鲁的话——「嘴巴都要淡出鸟来了。」
这句话正是阿福我现在真实的写照。
细细盯着调羹里的白粥,看看能不能把那白粥瞪得自动变身。半晌,无奈乖乖张口吃粥。虽然食之无味,可肚子咕噜咕噜直叫唤,还是得吃。
依照惯例,每次吃完东西不到一刻钟,阿福我必定身在香坑,然后回来继续饿着肚子吃稀饭。
厉害吧?从来没有这样一天吃七餐、八餐的福气。吃饭还有王爷侍候着!
只可惜连得意的力气都没了……
又一口粥送到。上面放着两片酱瓜。
「咸菜。」半赌气半撒娇地说。
老爷调羹转了个弯,白粥送进自己的嘴巴。重新换了一调羹,上面如愿地堆了几颗咸菜。
一边瞪着白粥,一边只能乖乖张口吃掉。
「葡萄干。」这次是纯粹找茬。因为吃了几口粥,肚子不饿了,那股连续吃了几天白粥的怨气,就压倒一切理性的冒出脑袋。
老爷也不多言,微微笑了一下,纵容地看着我。这种程度的找茬,这几天来每天都要来上七、八次。
吃掉那口咸菜粥,重新换上萝卜干粥。
瞪着调羹,阿福我突然觉得奇怪,怎么在老爷面前,使性子就使得这般理所当然、熟练万分呢?
顿时反省了三秒,开始乖乖地吃粥。一口接一口。
其实只要幻想着烤肉、炖肉、蒸肉、煮肉的味道,这个粥并不算很难吃下去。事实上,厨痴的手艺,无论如何也差不到哪里去。
何况粥是香米跟粳米,用小火慢慢熬了几个时辰才熬出来的,要不是连续几天,除了这个粥没有吃到任何其他药以外的东西,阿福我一定会万分捧场地承认,这粥煮得入口即化、香味淡雅,美味极了!
可是现在,阿福我还是只能摆出一张无比哀怨的脸,逗得老爷呵呵笑了起来。真是没有一点点的同情心啊!
「你取笑我!」控诉地看着老爷。
太坏了!人家哀怨的时候还来取笑!
舀了一调羹的白粥送过来,一边柔和地笑笑.表示自己没有取笑的意思。
「明明就是在取笑!」不屈不挠的控诉。目的只有一个。
「来,张口。取笑就取笑。先吃东西。」简直是哄骗小孩的语气。
乖乖吃东西。
咽下白粥,忍不住又想叹气了,真是清淡啊!淡到一点味道都没有!
要吃红烧肉!
要吃宫爆鸡丁!
要吃酱爆螺蛳!八宝鸡!狮子头!
又一口粥送到,仍旧只能乖乖地吃掉。
肚子不饿了,可是那种咕噜咕噜的声音仍旧不断传来。这可不是从胃里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