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贾充除了哀叹之外,也只能是固守在怀县城中,等待救援。虽然怀县四面被围,但贾充倒不太担心,毕竟怀县是一座郡城,城防设施还算不错,自己的手中,尚还有六七万人的人马,贾充对于守住怀县,还是有着相当大的信心的,他认为,守上几个月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现在已经是秋天了,再过一两个月,就要进入冬季,隆冬寒月,滴水成冰,那可不是用兵的最佳良机,只要能熬过这个冬天,或许战局会另有转机。
可惜刘胤根本就不给贾充这样的机会,区区一个怀县,还真没放在刘胤的眼中,刘胤之所以对怀县围而不攻,只不过是想把怀县当诱饵,引诱司马炎派更多的晋军渡河来攻。
但司马炎却没有上钩,一来洛阳兵力有限,二来黄河上游降下暴雨,黄河河水暴涨,这个时候渡河,是非常困难的事,司马炎选择了放弃救援,刘胤则毫不客气地收官了。
“轰隆隆”的爆炸声把贾充从睡梦中惊醒过来,蜀军的进攻选择在了黎明时分,天刚蒙蒙亮,攻城的各支部队就已经到位了,为了减少攻城部队的伤亡,刘胤直接就动用了火药,用投石机将火药弹直接抛射到怀县的城头,隆隆的爆炸声中,怀县的城墙遭到了近乎毁灭性的破坏。
现在蜀军火药的储备极为充足,所以这次攻打怀县,火器营丝毫不吝啬火药的用量,把尽可能多的火器投向了怀县城中,为步兵攻城开辟一条顺畅的道路。
贾充从榻上爬起来的时候,感觉到天旋地转的,似乎大地在震颤,房屋在摇晃,贾充连站都有些站不稳了。
难道是地震了?贾充有些疑惑,不过这似乎和地震不一样,每一声剧烈的爆炸声之后,大地才会震动,地震的话,又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声响?
“怎么回事?”贾充喝问亲兵道。
有人报道:“启禀司徒大人,蜀军开始攻城了。”
贾充悚然地一惊,他这才想起蜀军所拥有的火器来,当年蜀军攻陷长安,用的正是火器,虽然贾充没有亲眼所在,但在朝廷的奏报之中,火器被渲染成了一种极为厉害的武器,攻城拨寨,无坚不摧。
此刻贾充还未到城上,就已经感受到了那种恐怖的威力了,隆隆的爆炸声中,整座城都处于一种摇晃的状态,不难想象城墙那边受到的摧残。
如果说在没有见识到火器的厉害之时,贾充对守住怀县还有一些幻想,可现在他一丁点的幻想都没有了,完了,这回才是真正的完了!
贾充突然明白羊祜在邺城摆出深壕高垒的工事来是何等的用心良苦,骑战蜀军有攻无不克的骑兵,攻城有无坚不摧的火器,这样的军队,几乎就是无敌的存在,除了羊祜的壕堑工事之外,几乎再也找不到可以抗衡的办法了。
可惜,在这之前,几乎没有人明白羊祜的良苦用心,许多人为此还在嘲笑羊祜的划地为牢,没困住敌人反而让自己束手束脚。贾充也是在几番兵败之后才认识到羊祜的策略是何其的英明。
醒悟者,醒来误也。
贾充在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已经是四面楚歌一败涂地之时,他明白,晋国已经丧失了最后决胜的机会,河内之战后,晋国已经彻底地玩完了。
“司徒大人,蜀军已经攻破城池,杀入到了城中,大人快突围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中军急急地向贾充禀道。
蜀军的火器攻击将晋军辛辛苦苦构建的防御摧毁的一干二净,整个怀县的城头几乎被炸平了,在蜀军步兵如潮水一般的攻势下,守城的晋军已全无抵抗之力,四座城门转眼之间就全部沦陷了,蜀军正浩浩荡荡地杀入到城中。
贾充坚守几个月的计划到头来只坚守了不过一两个时辰就化为了泡影,整个怀县城中陷入了一片混乱,失去了抵抗信心的晋军纷纷投降,蜀军骑兵在怀县城中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
贾充已经完全失去对冀州军的掌控能力,他只得率自己这次带来的一千多名亲兵冒死突围。
但在四门已经被封死的情况下,这一千人再悍勇,也是无济于事的,眼看着身边的亲兵护卫越来越少,贾充距离城门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距离,想要突围已经成为了白日梦想。
再战下去,也看不到任何的希望,贾充可不想死,于是他决定投降,但他刚命人竖起一杆白旗的时候,一支不知从那儿蹦出来的流矢无巧不巧地正好穿透了贾充的咽喉。
贾充瞪大了双眼,带着绝望和不甘,一头从马背上栽了下去。
贾充就这样挂掉了……(未完待续。。)
第1044章 鸠酒一杯
秋风萧瑟,秋雨绵绵。
连日的降雨让黄河的水位暴涨,洪流滚滚,浊浪滔滔,整个白马渡口上的渡船都停了,今秋黄河的洪水实在是太大了,就连最为胆大的船夫都没有胆子下河了。刚刚传来的消息,黄河青州段决口了,一连淹了十几个县,惨不忍睹。
押解羊祜的队伍本来就走的慢,当他们赶到白马渡的时候,正好赶上黄河秋讯,河水暴涨,没有渡船敢通行,所以他们也只能是在黄河北岸暂时停留了下来,准备等到洪水消退再渡河。
这支队伍的统领是一位别部司马,姓肖名城,兖州泰山郡费县人,和羊祜是同郡人,羊郡是泰山南城人,南城县和费县相邻着,肖城自然对羊祜十分的尊敬,一路之上,关怀倍至,羊祜虽然坐着囚车,却依然可以享受着很好的待遇。
可惜肖城也只是一个低阶的官吏,他的任务,也只是押送羊祜回洛阳,一路之上对羊祜略加照顾,倒是在他的职权范围之内,但回到洛阳之后羊祜的命运如何,就不是肖城他可以左右得了的。
肖城不禁是暗暗叹息,泰山出了羊祜这样一位鼎鼎大名的人物,在肖城的老家人们谈论起来,个个都引以为傲,但肖城万万没想到,象羊祜这样的大人物居然会身陷囹圄,真是可悲可叹。
不过羊祜却是淡定从容的很,虽然身戴枷锁,身处囚车,羊祜脸上却始终平静无波,仿佛身处的一切,都浑然与他无关。
到达白马渡之后,河水暴涨船不行行,他们一行也只能是暂住在客栈之内,等待洪水的消退。
白马渡聚集了南来北往的不少客商行旅,个个是愁眉不展,看到一队官兵押着囚车到来,十分地好奇,纷纷驻足观看,都在打听这被押解的钦犯是何人。
肖城很严厉地喝退围观的百姓,打开囚车,亲自搀扶羊祜下车。
按照晋国的律法,在押解犯人的途中,犯人是不能下囚车的,但肖城可不管这一套,反正他是押解队的统领,这路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