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前跟我说了许多,你们能将酒楼做好,我呆一阵子依然会离开。”他说着看向小满。
“找她?”小满想不出他要从哪里开始找。
“嗯。我备好图纸,一个个地方找,总会找着的。”
是啊,总会找着的。
“你呢?过得好吗?张前说,有个公子对你……嗯,对你挺好的。”庄青斟酌一下用语,只是作为一个兄长对妹妹的关心。
小满笑笑,有些不自然,如果是个好姐妹这般问还好回答些。“嗯,挺好,三娘她们对我极好,嗯,他也对我很好。”
庄青点点头。但他跟秦昭的事情在前面,他并不想让小满走上跟自己一样的路,太累太苦。
“想清楚会遇到什么问题了吗?我是说,他的家人知道吗?”他问。
摇摇头,她并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但感情哪里是可以控制的。庄青的出走一度让她很伤心,几乎怀疑自己喜欢上他。而秦昭再次出现,那晚的对话让她沉思良久,自己从未入局,又哪里存在输赢?那不是爱,不过是到了陌生环境一种本能的亲近。
“我会尽量选择让自己好过的路。”她笑着对庄青说。骗人的罢,世间有几个人知道自己该做什么选择,又有几个人清醒着从头到尾。
庄青也看着她笑,“你知道就好。”
春试过后,欢喜有之,失落有之。
魏申墨未能及第,却得了贵人赏识,在南山书院谋了先生之职,也算是收获了。小满见不得他们有空伤心,把人都招呼到一起在得胜楼吃了几天。
还没等到殿试,庄青就走了,他拿着炭笔在图纸上画了一道路线,一个个地走下去,找下去。
小满跟张前担心他下次回来又是那个邋遢样子,往他包袱里放了不少衣服,细软。口袋布也缝进些银票,反正都是他的,也该让他花掉。
林之言顺利通过春试,然后着手准备殿试。
殿试只有通过春试的贡生才有资格报考,天子亲自出题考核。
林家风头太盛,林尚书特意寻了时间与儿子长谈。殿试不能不考,不能考太差也不能考太好。说完正事不免说到他的婚姻大事。
“儿子知道的,父亲不必再说了。”林之言恭谨地说,言中的意思却又是另一番态度。
“你知道?知道还这般?”林尚书拍拍桌子,想起这些天周氏的坐立不安,自己也险些忍不住。
林之言沉默。
父子俩不欢而散。
林之言昨临考前两天过来见过小满,两个人哪儿也没去,坐在一块说说话,聊聊野史便过了半天。
两人靠得极近,一抬头,小满就看见他的侧脸,凭空的就觉得很幸福,很甜蜜。一个没把持住,一口亲上去。
林之言吓了一跳,捂住脸睁大眼睛看着她。
小满乐不可吱。
“这,这成何提统?”林之言不自然地放下手,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出来。她本就不是个老实性子呀,哪怕自己来见她,还是那个风风火火的样子,走路“嗒嗒”作响,急了就小跑着走开。
坐在考院里头,林之言斟酌许久,时间都过去大半,才提笔答题。监考的大人才升上来,他不识得尚书家的公子,故而走过时不住摇头,直到见他下笔飞快,面色稍霁。他听同人僚议论,这人可是今年贡生里得了甲级的考生,要是到了殿试竟答不出来,那可真是贻笑大方呢!
交卷时间到了,林之言搁下笔,仔细检查一遍,没有问题。
所有人停下笔,直到考官一一收回卷子。收到林之言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手指作不经意状沾上一小点儿墨,以沾墨的手拾起卷角递到考官手中。
“这是……”先前那考官细看他文笔很是赞赏,只可惜卷面弄脏了。
林之言也不在意,直起身步出考场,这是最后一场。
他跟陪守在外的家仆要了一匹马,没说一个字,翻身上马,直向南城。
小满站在柜台里“噼里啪啦”地拨着算盘,快写秃的毛笔在砚台边上蘸一下,勾勾划划,无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