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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第1页)

匮阂恍《问奔洹?br>

陈律师的话倒是说得轻松,我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我想,一切都只能以事实来说话。

对于陈律师所说,检察院参加法院的审委会,真让我不可思议。法院和检察院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机构,而且是相互监督,相互制约,怎么可能去参加审委会,这完全是违反《刑事诉讼法》。

当我上诉后不久,中院的法官对我的案子进行审理,他们对我说,只须提供一份单位证明,证明我是贵州省工艺美术研究所的职工就行了。

这应该是易如反掌的事,我叫我弟弟去办。半个月后,当我正要打听弟弟去办了没有,中院的判决书下来了:因为我案发后退清了所有赃款,从八年的有期徒刑,改判为六年有期徒刑。

无论我是否愿意,我都必须接受这个判决,接受下监服刑这个残酷的事实。我还要继续申诉,那都是在下监以后。

我需要调整我的心态。

在生命的进行中,每个人都在不断地累积东西,这些东西包括名誉、地位、财富、亲情、人际、健康、知识等等,这些东西,有的早该丢弃而未丢弃,有的则是早该储存而未储存。在每一次停泊时都要清理自己的口袋,什么该丢,什么该留,把更多的位置空出来,让自己活得更轻松、更自在。

我要面对这个事实,不管我愿意还是不愿意。我要把过去所有的东西作番整理,该丢弃则丢弃,该储存则储存,以一种全新的心态走向新的生活。是的,下监也是新生活的开始。

提到下监,我想起陈林“哈哈哈哈”的尖啸声,想到李小弟转告陈林对我的威胁:我要判你最长的刑期,我要送你到最远的煤矿去劳改。是的,他虽然不能完全做到,但是他做得到。因为公检法都在他股掌之下。

弟弟到看守所来征求我的意见,有三个可供选择的地方:

第一是留所服刑,也就是在这个看守所,这是离家最近的地方,工作并不劳累,每个星期都能回家。如果搞得好,完全有可能成为廖应龙的角色,一个月还可以挣上几千元。

第二是在滥泥沟拘役队,那里离贵阳也不远,坐大巴不到四十分钟,那里活动空间大多了,先到食堂,一个月后再调到生产组,也算得上一个犯人干部。那里监管很松,随便可以来回。

第三是在清镇的轿子山煤矿,离贵阳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我去那里是看守大门。那里不能回家,但是可以减刑。

三种选择各有利弊。

我不愿留在看守所,我已经厌恶这里的一切,那局促的、狭小的、肮脏的格局。无论前面等待我的是什么,我都要尝试,因为经历越多,生活的内涵就越丰富。既然是经历,就再体验另一次全新的过程,就象爬黄山时从正门上山后门下山,即便是坐牢也应如此。

轿子山煤矿我也不愿去,我不想听见“煤矿”二字,以印证陈林说过的话。我觉得拘役队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早在入监不久我便听到同室犯人介绍过,那里的犯人自己到市场买菜,自己搞伙食。那里没有高墙岗哨,进出特别自由。那里很大,很开阔。那个地方我曾路过,在我的印象中,那里有一片松林。刘胖子下到拘役队的第二天,就到看守所来看过我和罗跛子,他也叫我接判后到拘役队去。

我决定,就到拘役队。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打犯人不必担心犯人叫喊,监控器没有拾音设备(1)

我去拘役队的想法没有给任何人说,看守所杨所长知道我接判后,来找过我多次,所里想留我下来,在看守所的内部刊物“百花山”编辑部。编辑部的总编张斌也经常来找我,要我给他们写写稿,他更是希望我留下来。张斌尊敬地称呼我为“黄老师”,当时想起来就觉得很可笑,在看守所里,居然还有“老师”的尊称。监规规定,犯人之间一律姓名称呼,不准叫绰号,不准叫排行。

由于去意已定,监室内的事我不再多管,全是由袁老三来打理,袁老三也亮出纹满了青龙的上身,以显示自己的威风,并由此带来了监室里纹身的热潮。

在中国,凡是身上、臂上有纹身的,不少是在监狱里留下来的。这些人大多是在社会的底层,在社会上混荡。他们不是把纹身作为人体的装饰,作为美的显示,而是意识的表达形式,表明自己的经历、思想、处境和愿望。在号子里,中铺以上的囚犯大多都有纹身。

袁老三左臂上有一个纹身,已经用火烙掉,图案是什么看不见了,大概是男女之间山盟海誓之类的言语。这次,他要纹上一个与众不同的纹样,美国的自由女神象。

这个立意有独到之处,一则表达他渴望自由的愿望,二则表示他与其他人文化层次上的差别。他亮着右臂,请我给他勾上图案后,张志彪就用针蘸着墨水,照着图形,一针一针地往臂上刺。

还有一个小孩叫陈前,才十六岁,他看见张志彪身上纹有一条蝎子,也嚷着要纹上一条。

蝎子作为图案造型,还是很好看。它上大下小,左右对称。这是五毒之一,民间装饰是为了避邪,他们纹在身上,却是表现自己的心狠手毒。

陈前也是个心狠手毒的人,他和另一个案犯,同样也是个不满十六周岁的小孩,不仅*一名14岁的*,还将木棍等硬物插入女孩的*里翻搅。由于不到十六岁,他被关押在隔壁的少年犯监室,因为和组长打架,被老陈伯调入我这个号子。

陈前对我说,少年号的组长叫杨光,伤害罪,因为有关系,白天都不在号子里,在大院晾风,晚上收监时回号子。通过风窗孔,我看见杨光这个人,他经常和上七号的组长朱老七站在院子里。

杨光二十多岁,白白胖胖,穿戴很整洁,尤其是那双高档回力鞋,一尘不染,他的穿着很休闲,与看守所的气氛极不协调。

不久,我们看见不少陌生面孔在看守所出出进进,他们穿着工作服,挎着挂包,扛着人字梯,在院子里,在号子里爬上爬下,忙忙碌碌,打孔拉线装探头,我们估计,可能要安监控器。

安装监控器,对我来说最不利的是不能煮面条炒小菜了。号子里的“早餐”我是吃不惯的, 那些没有油,没有辣椒,甚至没有酱油,白惨惨的粉面。每天,我都要自作早餐,以面条为主,加点辣椒,加点臊子肉沫,味道还真的不错,只是没有香葱罢了。晚餐时,煮点鸡蛋白菜汤,热一下菜。这些烹调方式都是“煮”,燃料就是采用“烧锅炉”的形式。当然,有时我们也采取烧电炉,烧电老虎的方式。那时干部很少,尤其一早一晚,只有一个干部一个医生值班,医生从不过问号子里的事,他只要管好住院部就行了,号子里再是打翻天他们都不闻不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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