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来找到了不能取胜的理由:小死鬼的精神战分散了他的注意力。如果不是这样,他最多二十步就可以把小死鬼杀了。小死鬼听后哈哈大笑,发誓再也不说话,不唱歌,赢他一个服服贴贴,但是小死鬼总是做不到,得意之处又忘形起来。
这几天,小死鬼的家人老是往看守所跑。
死刑犯是不能接见的,只能通过接见室送点物品上点账,小死鬼的亲属只能在很远的地方相互看看。
这个地方有两个,一个是在分局四科的三层楼房上,这幢房屋与下六号的房屋呈九十度角,相距约三十米,但是角度很刁,很难看清。另一个地方在正对面的山上,相距有八十多米,能够辨别出人来,无法用语言交流。
前天,小死鬼的母亲才来过,送来了香烟和油辣椒,昨天,他的姨妈又来了,给小死鬼上了一百多元的帐。今天来的人更多,来了七八个人,什么姑姑舅舅都来了,他们站在远远的山上,不停地向这边挥手,不一会,劳动号的给小死鬼送来了一套崭新的白色运动服。
小死鬼很满意这套服装,大小正合适,色彩也很鲜艳,在这昏暗的死牢里,这套服装显得格外亮丽,也格外不协调。
我真不明白,号子里面怎么能穿这样的衣服。
突然,小死鬼发现衣领上有一条长长的口,显然是被割开的,一套崭新的衣服被划了一刀,真可惜。
小死鬼不依了,他不停地喊叫,叫来了劳动号的,小死鬼把他臭骂一顿,又叫来了老陈伯,老陈伯看了后,吼了小死鬼一句:
又不是老子搞的,你叫我做什么,你再叫再叫,老子给你加镣。
小死鬼虽然不吼了,却一肚子的不服,嘴里嘟嘟啷啷地骂个不停。
阿灿在一旁说道:
叫什么叫,死到临头了还在叫,这几天你就要上山了,你还不醒水。
是我上山还是你上山,你走了我还不会走,你是分分钟都可能上山,我呢,我还附带民事责任。
卵的民事责任,几万块钱就想摆平这件事,就想买一条命,没有这样便宜,要想摆平早就摆平了,还等到今天。
反正我要看见你上山了我才上山,你上山了我还不一定上山。
一年以前,老子看见你家老者从下六号拖出去拉上山,一年以后老子又看见你从下六号拖出去上山,老子要亲眼看见你家父子两个从下六号拖出去,死在老子的面前。
我们来打个赌,看那个先上山。小死鬼说道。
赌就赌,赌哪样?
如果我先上山了,我所有的东西都是你的,如果你先上山了,你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干不干?
*,老子又不是憨包。我有哪样东西,你又有哪样东西,你一样都没有,拿什么和我赌。
咋个没有,这套衣服就值一百多元钱。
破衣服,还遭划了一刀,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要给你送衣服来,还是白的,就是让你上山穿的,所以说你是死到临头都不知道。
小死鬼不再和阿灿争辩,他看见对面山上有几个人在向这边招手。
这几个人是小死鬼的亲属,他们比着很大的手势,并不住地用手往脖子上指。
小死鬼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他只能把手伸出风窗外,不停地挥动。
阿灿对我说:
那儿死定了,没有几天就要上山,你没看见这几天他家里来得这样勤,白衣服也送来了。这些我见得太多了,里面的人不知道,外面的人清清楚楚。
我半信半疑地点点头,接着问道:
那小死鬼家在比划什么,指什么?
可能藏了什么在衣服里,你没有看见衣服也被割开检查。
阿灿分析得很有道理,他在号子里呆的时间太长了,见多识广嘛。
阿灿向我摆谈提死鬼上山枪毙的经过: 。。
出门以后,把脚镣解开,再套上死鬼索(2)
凌晨四五点钟的时候,天还漆黑一团,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得院子里的狗在叫,先是叫两三声,后面越叫越凶,越来越猛。大门打开后,武警进来了。看守所的狗也怪,它不吼干部,也不吼犯人,只吼武警。只要武警进来,不管是搜监还是提死鬼,狗都叫个不停。最先叫的是巴乔,这只狗毛色光滑顺亮,个头高大强壮,面目英俊威武。它不叫,其它狗都不敢叫,它不动,其它狗也不敢动,他率先吠形,看守所所有的狗都跟着吠声,前前后后,里里外外,所有狗的吠叫声全部连成一片。
接下来,号子门打开,几个武警冲了进来。所有犯人一个都不能动,动了要遭武警拳打脚踢。
他们进来认准人后,两个武警就过来架住死鬼的手臂,只听到“咔”的一声,手臂就被卸下来,脱臼了。就是不让你挣扎动弹。出门以后,把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