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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第1页)

又一个死鬼要诞生了(3)

老陈伯看见的现场,只是躺在地下的阿灿和姜平。其他所有的人,听到开门的声音,早已齐刷刷地蹲在地上。

阿灿还在呻吟、挣扎,姜平一动不动,头部血肉模糊,已经昏了过去,但是他仍然紧紧咬住阿灿的腿。

地上血迹斑斑,夹杂着一绺绺头发,一块块的血肉,姜平的嘴里流着血,这血已分不出是阿灿的、还是姜平的。

听到干部进号后,姜平所有的肌肉松驰了下来,咬肌也随之放松。

阿灿艰难地拔回自己腿,姜平被送到看守所的医务室。

在阿灿的大腿上,印着一个青黑色的椭圆,椭圆上下弦,嵌着八颗深深的牙痕。被咬的这块肉没有掉下来,还在腿上颤动,但是可以肯定,它已不属于它的母体,成了一件装饰品,不久便会脱落,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老陈伯已经无法通过询问双方来了解事情的经过以明确责任。

阿灿详细介绍了整个过程,只是隐瞒了众人参与斗殴的事实,把责任完全揽在自己身上。

半信半疑的老陈伯把目光移到我的身上,要我证实这件事情。我呢,基本上把阿灿的原意再重复一遍,只是增加了不少的分析、判断、推理。我发言时,老陈伯一言不发,他在思考。

无论姜平是否无理,阿灿率先动手打人是错误的,把姜平打成这样更是错上加错,老陈伯火冒三丈,大声斥责阿灿,所说的话,就是我上次所听到的,只不过现在又重复一遍:

你跟老子不想活了是不是,你还想不想改判,老子一再对你说过,即便你有立功表现,违反监规一样可以给你抹下来,一样要送你上山,这里全凭老子的一句话。你信不信,不信我马上到监管室去,给杨科长打个招呼,通知高院,不要一个月就会下来。那时下来的不是改判通知,而是维持原判。

老子多次对你说过,叫你管号,不是叫你打人,如果有小拙笨,吓唬吓唬,点到为止,哪个叫你打得那么重,象姜平这种伤势,在外面是要负刑事责任的,更不要说在这里面。你看袁老三把人打死了跑得了不?跑不了嘛,刑满了都不能出去,等着加刑。日你妈,老子看你不想活了。姜平无论有什么事,你是跑不脱的。

老陈伯骂着骂着,看了看我,说:阿灿的组长撒了,你来当组长。

我当组长?我怔了一下。

坐牢的人谁不想睡在一铺,当上岛主,别说吃香喝辣,有人伺侯,自己不仅不拿一分钱进来,弄得好的话,每月还有几百元的收入。所有的人,都是绝对服从自己,听自己安排调遣,稍不如意,任打任骂,而且绝不还手还口。任何一个单位的领导,无论是国营的、合资的、个体的,都不会有这种至高无上的权威。虽然这里空间有限,但毕竟还是独立王国。很多人进号子后打出杀进,就是为了这牢头的地位和权势。

但是我不想当这个组长,首先是我在这里的时间不长,我相信自己的案子并没有多大问题。在这里的待遇也不错,何必再去揽事来做呢?其次我很不会对付这些人,不仅不会打,说句流话也不会。刻意说出一句流话来,我都感到别扭,别人听了更别扭。再加上万一号子出点什么事,作为组长是要承担责任的。虽然老陈伯管号,不必向他进贡,不必去克扣下面,但是毕竟责任重大。想到这里,我便对老陈伯说:

老陈伯,我当组长恐怕不合适,我刚来,对号子里的情况都不了解,再过段时间吧。

老陈伯说:有什么不了解的,过几天就熟了,没有关系。

听到要撤销阿灿的组长由我来当组长,袁老三感到他的第一目的要达到了,他离统治者的距离更近了,他心中一阵惊喜,他眼睛乞望着我,希望我能承允。看见我在推辞,他心里着急了,他不由自主地弯起身来,想用眼神与我对话。

我明白他的用意,我甚至看都不看他一眼,我的双眼一直放在老陈伯身上。

阿灿蹲在一旁看着我,从他的眼神和表情看来,他不想失去这个职务,他在这里举目无亲,经济上不方便,自己还要在这里呆多久不知道。如果失去组长的职务,被贵阳人统治,久而久之,自己会蹲进万人坑。虽然他知道我不会这样对他,万一我出去了,谁来当组长,又会怎么待他,这些都很难说。

阿灿的担心是多余的,我用我的态度证明了这一点,我高风亮节对老陈伯说:

陈伯伯,还是阿灿当组长,我当副组长,我一定协助他把号子管好,如果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我可以承担责任。

说实话,我不想当官,无论在什么地方。

老陈伯没有坚持下去,他也担心我管不好。监狱里的人多是脸不要命不要的,只有采取强硬的手段,才能制服。就是说,你打得凶,我比你更打得凶。再是这样也要掌握尺度,适可而止,不能弄出事来。

老陈伯对阿灿说:

老子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老帐新帐一起算,听见没有。

谢陈伯。

老陈伯宣布:

组长是阿灿,黄筑开是副组长,大家要服从。这个月连打了两次架,先进监号评不上了,我的奖金也被扣光了。下个月不准再有什么事,把纪律、卫生、训练搞好,争取得前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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