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冬日是不宜开工的,但俞国振的主要目的是将那两千名俘工培养成良好的习惯,同时熟悉他所制定规章制度,因此哪怕明知道事倍功半,他也选择这个时间开工。…;好在目前还只是平整场地、加固路基之类。
到得二月十九,废墟基本清理干净,一群客人乘马而来,为首的却是包文达。
在此次战役之中,包文达算是明军将领中少数还看得入俞国振眼的,闻说他来求见,俞国振有些惊讶,按理说,他此际应该和史可法正在追剿溃入英霍山区的流寇才对。
“俞公子,下官来此,是有求于俞公子。”双方都是爽快人,也没有过多寒喧,包文达便直陈来意:“有些与下官交好的朋友,想和俞公子认识。”
俞国振皱了一下眉,心中有些疑惑:“认识?”
“咳……俞公子也知道,流寇破了霍‘山县,声势复振,然后退入山中……”
包文达说起这事时很有些尴尬,在舒‘城之围解后,因为官兵不敢追击张献忠,给了他从容脱身的机会。张献忠主力不仅没有受损,而且还敢在经过霍‘山县时围攻县城,在一攻未成之后,张献忠谎称城中只需交出一万两银子和两百石粮食,便弃城不攻,城中大户便筹集了银粮,张献忠伪退,乘夜又回攻,城乃破,这是二月初四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十余天了。
“诸军跟入大山之中,却难有收获,若此,他们托下官向俞公子……那个……讨个人情。”包文达越发窘迫。
“什么人情?”
“听闻俞公子俘贼不少,所以,那个……”
俞国振恍然大悟,原来那些明军的将领,不敢深入英霍山中与声势复振的张献忠交战,故此想到自己手中还有几千俘虏,来打这些俘虏的主意!
他心中一动,除去挑出来的这两千俘虏之外,确实还有两千多的俘虏被他赶到了无‘为,那些俘虏都是懒惰奸猾之辈,俞国振也不打算将之留下,这些明将想要军功,倒是可以做这交易。
想到这,他有些惋惜地道:“此事怕是不成,我与史参议早有约定,这些俘虏归我驱使……史参议那关怕是难过。”
“史参议正须咱们效力,只会睁只眼闭只眼。”包文达还没有说话,旁边一人笑道:“俞公子放心,咱们都是爽快人,绝不令俞公子吃亏,一个俘虏,五两银子。”
这个价钱偏低了,不过俞国振又想到一事,反正有些东西他已经用不上了,能折换成现银也好。
“好,襄安这边两千人是动不得的,不过在无‘为,我还有近三千俘虏,全部与你们了。”他见那将官有些失望,又笑道:“另外,我手中还有缴获的兵甲器械,我留着也没有什么用处,只要你们愿意出价,我也卖了!”
“兵甲?”那将官神色一凝。
“正是,大约一百八十套盔甲。”俞国振泰然自若地道。
“是何种甲?”那将官又问道。
“山文甲三十余套,鳞甲一百五十套。”俞国振报出了一个让那将官眼睛顿时红了的数字。
!@#
二三二、万事皆交易(三)
山文甲与鳞甲,都是大明最正规部队才会装备的好甲,一套鳞甲要价少说百两,一套山文甲更是价钱高达三百两以上。如今江南兵备废驰,便是包文达这样的指挥,尚且弄不到山文甲,何况他们的亲兵,所以这一百八十套甲,当真是珍贵无比,甚至还在那近三千俘虏之上!
“价钱,这个……”
“价钱自然好商量,鳞甲八十两,山文甲二百四十两。”俞国振给他们报了一个八折的价钱。
这些铠甲他在战时曾经让家卫们使用过,象齐牛能身被三十余创而无大碍,靠的就是山文甲。但是,那是战时,在如今流贼已经退入山中之后,他若仍保留这么多的甲胄,那些瞧他不顺眼的人便可以给他栽上一个“图谋不轨”的帽子了。所以,他报出了一个让包文达等喜出望外的数字,这些甲胄既可以献上去邀功,也可以留给自己和亲兵使用,他们如何会放过!
“俞公子果然爽快,那好,就这样办了!”那将官拱手道:“过几日在下便带银子来!”
他说得干脆,与包文达招呼了一声,转身便走。俞国振都没有想到他会如此雷厉风行,还是包文达苦笑着解释道:“史参议经此一战,据说又要检练兵将,说是此战中未能立功者,必受罢黜。他是想激诸将入英霍山区与贼人交战,但咱们官兵……你也是看到了,这位是与下官关系好的,故此托请到了下官这边,却不开情面,又想着俞公子或许有办法,便只能向史参议告假前来,给俞公子添麻烦了。”
俞国振哑然失笑:“赚钱的买卖有什么麻烦,若不是我手中缴获不多,欢迎你来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