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面墙肯定和其他三面一样,被涂成黑色。但现在,整个一面墙被当成画板,上面有画——不,如果正确描述的话,应该是“上面正画着画”。不管是谁,都能一眼看出——那幅巨作还远远没有完成。
我心中产生疑问——作者真的是在脑子里构图后,才开始创作的吗?虽然不能说那幅画就像孩子的涂鸦,但整体上无序、随意,没有计划性……从另一方面,感觉那是一种破坏性冲动的表现。就是因为我首先看到这幅尚未完成的大作——上面画着各种人、物、建筑一类的东西,才会觉得屋内的光景奇异。
但当时,容不得我进一步观察,因为我们的眼前发生了比这要严重的问题。
“啊……望和。”透过持续的雨声,能听见征顺痛苦的叫声,“望和……”
浦登望和在左首方向的房间内里。房间一角放着登高作画用的梯子,她就倒在那前面,纹丝不动。
“望和姨妈。”
征顺朝妻子跑去,玄儿也喊着。紧随其后。
“姨妈……啊,这是怎么回事?”
“野口医生。”征顺扭头喊着野口医生,“拜托了,能不能看一下?”
野口医生慢腾腾地穿过房间,在倒地不起的望和身边蹲下,拿起她的手臂,测测脉搏;又看看她的脸,检查了一下呼吸和瞳孔……很快,他抚然地摇摇头:“很遗憾。”他宣告了结果。
“啊……”征顺一下子呻吟起来,跪在已经丧命的妻子身边,右手紧紧按住额头,来回用力地摇着头,“为什么会这样?”
“正如你们看到的,很显然,这是他杀。”野口医生沉痛地说着,“过了还没有多少时间。缠在脖了上的这个,这个围巾是——”
“是望和的。”
“这肯定就是凶器。她是被勒死的。从尸体的情况看,也是如此。和蛭山被害的现场一样!”
我虽然站在远处,但也能清晰地确认到。望和倒在地上,脖子上缠绕着一条淡红色的围巾,深陷进去。白天,当我们在舞蹈房和她相遇时,望和系的就是那条围巾。
现在,望和身上穿着被颜料弄脏的灰色工作服,她就是穿着那件衣服在作画的时候遭到袭击的吗?——只见她倒在地上,甩出的右手前方,掉落着一枝画笔,附近还扔着一个调色盘。
凶手袭击的时候,她系着围巾吗?抑或是她在换工作服的时候,将围巾解下,放在椅背上什么的,罪犯看见围巾后,就用那个勒死了望和?
总之,和早晨的蛭山被害案一样,这次肯定也是某人有意识的作案。
但为什么?我不能不问自已。
为什么要在这里杀死她——浦登望和呢?凶犯有杀她的必要吗?
“中也君,你来一下。”玄儿打断了我的思考,“你看,这里有个东西。”
他在壁炉前弯着腰,看着地上。我胆战心惊地朝那里走去。
“这东西原来放在壁炉上的。”说着,他用食指指指。
那是长方形木箱形状的座钟,所有的木质部位都被涂成黑色,前面嵌着乳酪色的圆表盘。在玄儿的催促下,我凑近一看,发现表盘上的玻璃上全是裂纹,指针完全不动。
“6点35分?”玄儿将指针所指的时刻读了出来,“可以单纯地认为这是凶犯在犯罪前后,走过这里,将其从壁炉上碰落的。也可能是望和姨妈在与其打斗的时候,其中一人将其从壁炉上碰落的。这个钟摔坏了,指针保持在当时的位置上。在侦探小说中,这可是必然要出现的线索。”
“的确。”
征顺说望和是5点50分进入画室的。可以认为——罪犯是在约40分钟后,6点半左右,进入画室,杀害望和的。
这时,我还是极力不去看就倒在旁边的望和,尤其不敢看她的脸。我焦虑不安,觉得一旦看了,又会恶心不已;野口医生继续查看着尸体。死者的丈夫待在旁边,虽然没有痛哭流涕,但茫然若失地一直嘟哝着“望和,望和……”
17年前,他与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