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你用的是命令式。那不是叫人家滚开吗?”
“滚开?我没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呀?”
“我又没说你!”
“那你是在说谁呀?”
“我,我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温功课哪!”我气得脸上发烧。
“‘滚开,女学生’”也是你的功课?”她竟毫不退让。
叫一个女孩子这样追问简直不成体统。我气得叫起来:“天哪,哪儿冒出你这
么个宝贝来?咱们谁也不要打扰谁好不好?”我知道我已经窘极了。
“哟!我以为这个高高在上的人多凶呢。原来也会叫天哪!”她快活地大笑起
来,又尖又脆的笑声震得树叶沙沙响,好象对自己这调皮的玩笑十分得意似的。
“哼!岂有此理!”我瞪了她一眼,对这个又活泼又大胆的女孩子毫无办法。
“岂有此理?你叫人家滚开岂有多少理?”她仍然笑容可掬地看着我,嘴里可
是一点台阶也不给我下。
“讨厌,简直是讨厌得要命!”我狠狠地白了她一眼,转身就去拿我的书包。
这场亏只能吃到这里为止了,我必须赶快脱身走掉。但就在这时,我大难临头了。
由于气急败坏,我跨出去的脚投错了方向,竟对着石栏杆的一处缺口迈了出去!
那个女孩子立即就发现了危险,脸色刹那间大变。她猛地扬起手惊呼了一声
“小心!”便不顾一切地冲上来拉我。可是已经完全来不及了。我虽然赶紧收住了
脚。身体重心却已经完全移到边缘外面去了。我的手臂徒劳地在空中划了两下,整
个身体便迅速向外倒下去。
那个女孩子冲上来,一把抓住了我的后衣襟,而这是一个相当危险的动作:这
会使我们叠床架屋似地一起摔下去。
但是正象人在猝然发生的危险中常会有的那样,当时我还来不及惊慌。对这场
危险的恐惧差不多是过了好几天以后才笼罩了我的心头的。在那个间不容发的刹那
间,我只是飞快地判断了一下眼前的地形和环境,便使劲挣开她的手,对准了台壁
上一根粗壮的松枝,同时两脚用力一蹬,就扑了出去。
身后传来一声悲惨的惊呼。但是我成功了。这决定性的一跃,使我准确地抓住
了那根松枝,随后便高高地吊在了上面。
我抬起头,看到那个女孩子已经扑到石栏杆上,正惊恐万状地探出身子,向下
面的草地上寻找已经摔得半死的我。当她终于在松枝间发现我已平安地吊在这根救
命的“单杠”上晃来晃去时,不禁“呀”地长舒了一口气,精疲力尽地一下子靠在
了栏杆上。
“真吓死人了!”她万分庆幸地说了一句后,便大着胆子伸下手来:“拉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