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实际上,月暝去年会赢很奇怪。他从前虽然也钻研魔器,但没有一点名气不说,似乎连记忆也不算高超,一年以内忽然从泛泛到极致……实在可疑。
只能理解为忽然开窍了吧。嗯,对。
我忙活着给他们泡茶,顺便给客厅里的白翼送了一杯。
白翼,对,就是前几天认得的那个白翼。似乎后来魔王又找过他,两个人和好,于是现在他三天两头就跑到城堡来。
我对他的亲人癖还是有些介怀,送红茶的时候有点怨怼:“您是成天没事做吗?一直跑来。”
他一身白银色华服,显然就是他那家“医神品牌”的店里最贵的那一类,长发飘飘的,恢复从前文雅的样子,只在举手投足间带了点挥不去的妖娆气息——时常混迹花丛,不沾花香也难——但总体来说,还是很端庄雅致的。
白翼抿了口茶,朝我一笑,风情万种:“今年的魔宴黑珍珠又要大展身手?”
“说了多少次不要再这样叫了。”我端着盘子往回走,斜眼看他,“我当然要去。”
这可是我唯一能让魔王觉得我还算厉害的事情了。
但是,也有些麻烦事,因为我最近技艺大概到了一个瓶颈,跨过去就能至超高境界,跨不过去,就还是技艺高超的凡人而已。可头疼的是,我还不知道那决定境界的一点,究竟是什么。
他笑着敲了一下我的脑门:“皱什么眉头,你知道有多少人穷其一生也无法达到你这样的水准吗,他们的一生可是有几千几万年呢。”
言下之意:做天才就不要刺激普通人了吧。
“我还不算什么。”我说。
会参加魔宴的都是寻常的魔器师,真正的大师,早已不需要再证明什么。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火炉里那啪的一声。
我转头,正对上蛋里冒出的那颗小脑袋,脑海一空,只剩下两句话:
一、这孩子哪来的?
二、这孩子太好看了……
小软娃五官粉雕玉琢,一头红发娇艳如火,嘴唇殷红,像吸血鬼一样,露出一截小尖牙。最漂亮的是他的大眼睛,眼角上挑,让人想起某种孤傲的野生动物,偏偏又好看得令人移不开眼睛,仿佛有魅惑的魔力一般。
只不过,眼睛是红色的。
我不断看着那小孩子精美绝伦的面容,越看越觉得熟悉,最后连手都颤抖起来,退了一步差点坐到地上。
怎么会,怎么会从蛋里孵出来?!
“管家先生,”吸血鬼月暝从楼上露出脑袋来,嬉皮笑脸,“茶还没好吗?”
他看到蛋里的小孩。
而我,根本没听到他的话。
因为,那张小脸那般熟悉,曾在过去,日日夜夜伴着思念与愧疚出现在我梦里。
“赤叶,”我做梦般说,“你转世了……”
无数画面划过我眼前,十多年前,把他从雨中泥泞中捡回来,起初他防备的眼神,脑袋上淋湿的耳朵,口中的小尖牙……以及后来,他把脸埋在我肩胛中,轻声问我:黑木,你不会死吧。
还有,他的笑,他的失踪,他掉入魔鬼所在的深渊,再也没有回来……
我下意识地想抚摸他。
谁知道,下一刻,就看见月暝如闪电般越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