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哪里传来轻轻的笑声,有个女子悠悠道:〃夫君,人家的旁门左道,竟能困住你了么?〃
车厢地板忽然裂开,飞出一段白色的刀,偏发出如火花般金黄的光泽,缓缓车厢中划过。
奇迹发生了,车厢之中所有的黑影都不见了。
便如来得突然一般,消失得也极快,所有黑影,像在一瞬间便钻入了泥土,不见一丝踪迹。
黑衣的美丽女子盈盈笑着,一手提刀,一手已挽住舒望星,伏到他肩上。
舒望星低唤了一声:〃小蝶!〃浑忘了身畔还有他人,一把轻拥住她,欢喜无限,早失却了原先的镇定,更顾不得作为一代名侠的沉着风范了。
秋姨虽不曾见到谢飞蝶,也猜到来者必是谢飞蝶了。她看着舒望星长大,知道舒望星自幼所受的严格教育,突然间便明白月神为何这般不喜欢谢飞蝶了。月神辛辛苦苦所教给北极的自持自重自尊,一旦遇到谢飞蝶,便整个的土崩瓦解了。谢飞蝶出身并非正道,显然也懂不少旁门左道的玩意儿了。她眼见车外几名侍女支撑得极是辛苦,尤其是小清,本身便伤势不轻,小嫣、方岩虽一时无虞,但敌手越来越多,一直纠缠下去非力竭被害不可,只得求告道:〃公子,小姐那边,好像对手越来越多了。〃
秋姨虽是向舒望星求告,但舒望星不能动手,无非是盼谢飞蝶出手相助而已。
谢飞蝶却顾自笑道:〃那又怎样?我便要看看,那小妮子有什么本事呢,能干成这样,连自己叔叔都设计了,却连召魂术都破不了!〃
舒望星掀帘向外看了情势,皱眉道:〃小蝶,我若有功力不曾被制,破这召魂术原没有大问题,现在……〃
谢飞蝶撅嘴道:〃我只管救你,她自死她的,与我何干?〃
舒望星一捏她的鼻子,笑道:〃怎生还和六七年前一个口径儿?〃
谢飞蝶笑道:〃那又怎样了?〃
她口中虽是如此说,人已飞跑在车下,左手捻诀,右手挥刀,喝道:〃三魂六魄,何不归道?黄泉路,奈何桥!〃
明晃晃的宝刀,挟着无数道如火花般的金芒,席卷过去,恰如一路金风,卷过草地,瞬间吹去了无数阴影。
黑影不见了,呱呱怪叫声音不见了,地上也再不见甚么东西窜出来。
只剩了小嫣、方岩提了剑,怔怔站在草地中间。
天已亮了,清晨第一缕阳光和煦地照在二人身上,也照在修剪得极整齐的草地上。
草地微见凌乱,却没有一丝血迹,方才那场恶斗,竟像是一场梦。
这时一道红影飘来,飘到草地另一边,那祭坛的前方,却是四人抬的一顶软轿,前后各跟了八名女子,也都身着红衣,年纪从十余岁到三十余岁不等,俱持刀带剑,显然身手不凡。
那软轿犹未停稳,一个持剑的红衣女子已然跃了出来,立在小嫣、方岩前面道:〃便是你们破了我们的召魂术?〃
小嫣冷冷道:〃你们是天坎堂的?动作倒是不慢。〃
谢飞蝶笑道:〃我倒不是存心破你们的召魂术,只不过我夫君要向贵处借道,妹子不能方便一下么?〃
红衣女子笑道:〃你们杀了天巽堂的正副堂主和展家大小姐,重伤了金无荐,还想要我们行方便?你是不是脑子坏了?不然你们各自把各自的双腿剁下来,我再考虑考虑要不要饶你们性命。〃
谢飞蝶不怒反笑道:〃这年头,居然还有比我当年更猖狂的,看来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了。〃
后面有人接着笑道:〃该说是一代比一代更不要脸才是。〃
小嫣听那声音甚是耳熟,忙回头看时,却是前日在客栈中遇到的布衣小齐,方岩当时正在房中休养,却是不认识。
小齐坐在赶车人的位置上,挥着马鞭,赶着要马儿起来;舒望星也坐在旁边,微微含笑着,低声道:〃我便料你会跟我上来。会合了小蝶,一路藏在车底,辛苦罢?〃
小齐嘻嘻笑道:〃若你还是当年那身负绝学的北极,我才不理你呢。且等我打发了对头再来赌一把吧。〃
红衣女子怒道:〃你是什么人?敢和我们天正教做对!〃
小齐懒懒道:〃姑娘你可别吓我,爷爷我也不是吓大的。而且我也不想和谁做对,尤其是女人,难缠呀。只不过要是有人欺侮我朋友,还在他落难的时候欺侮他,却是万万不行。〃
红衣女子冷哼道:〃那得看你有多大本事了。〃
小嫣笑道:〃你若想跟齐叔叔斗,只怕还得再吃两天米,还是先让本宫陪你玩玩吧!〃
红衣女子俏目圆睁,道:〃你瞧不起我么?布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