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子却摆摆手,止住他追下去,低声道:“随她去吧!凌祖尧一身武功不在你我之下,通天宝篆未追回以前,何苦树此强敌……”
凌茜绕道奔回田庄,天色已将破晓,陶羽和秦佑正焦急地守在庄外张望,大家见她无恙归来,方才长长吁了一口气。陶羽忙问脱身经过,凌茜大略述了一遍,并且笑道:“我正想难得脱身,故意跟他们闲扯,不想他们听了爹爹名讳,似乎有些顾忌,才被我抽身走脱,辛弟吃了解药,可曾醒过来?”
陶羽道:“针毒已经解了,只是精神尚未复原,现在房里调息。”
凌茜道:“既然辛弟没有事了,留此无益,趁宋于非他们全在荆州,咱们何不立刻赶到鄂州两湖分堂去救伍老爷子?”
陶羽叹了一声,道:“现在赶去,只怕也晚了一步……”
凌茜惊道:“为什么?”
陶羽道:“今天凌晨据柳大侠高弟金克佑从城里探听到的消息,宋于非已经连夜离开了荆州,听说是因为外公业已亲自赶到两湖分堂,准备跟全真五老见面。”
凌茜更觉骇然,道:“全真五老?难道说玄真子和霹雳子……”
秦佑接口道:“他们和宫天宁据说都到了两湖分堂。”
凌茜追悔道:“全真五老个个都有一身惊人武功,五老联手,已经很难对付,假如再加上陶天林……”她看看陶羽,忙又语气一转,道:“不过也不要紧,反正这一场血战是少不了的,迟早都要碰面。”
陶羽道:“话虽如此,但第一,万不能让全真教跟飞云山庄沆瀣一气,第二,如今高人全聚在两湖分堂,欲救伍老前辈,势必难以下手。”
凌茜想了想,淡然笑道:“事在人为,且到了鄂州再见机行事吧!依我看,或者咱们赶去捣捣乱,反而把他们的联盟聚会搅散了也难说。”
正说着,凌空虚渡柳长青从茅屋中踱出来,接口说道:“柳某也正有此意,假如嫌人手不够,可以命克佑兼程赶到峨嵋去,要各派掌门分批出川,到鄂州碰面,索性就拼它一场再说。”
陶羽摇头道:“我总认为在泰山武会以前,十大门派还是以不出面为妥,飞云山庄势力遍布天下,一旦发动……”
柳长青笑道:“少侠不必再为咱们顾虑了,目下十大门派共谋反抗飞云山庄,黄山和峨嵋两次聚会,陶天林难道还不知道,他要动手,事实上随时可以动手。”
秦佑叹道:“这场杀孽,终将不免,陶大哥对自己的武功既无信心,这次正好先试探一下,对将来泰山武会,也可以作个准备。”
陶羽没有再说话,然而心里却泛起千百条愁思——
是的,这一天总要来临的,可是,每当他想到泰山观日峰上,自己将面对外公,展开生死存亡的决战,便不由自主联想到苦心养育他十五年的母亲。假如有一天,他不得不杀死外公,不知母亲将会多么悲伤和难过?
仇!仇!解不开的仇!他深深被这个丑恶的字,啃啮着心灵,十五年前茫然无知,十五年后,成了他心底深处难以卸却的负荷。
他不期然在心中暗暗嗟叹:“世上为什么有许多丧心病狂的独夫,原本和善安宁的人世,为什么总想践踏在脚下,唉!要是外公不想独霸武林,那该多好?要是他不是外公,那也就简单得多了。”
当天上午,他们便束装上路,金克佑衔命上奔峨嵋,陶羽一行五人,扬帆迳趋武汉。
荆州以下,江面宽敞,两岸已不见高耸挺拔的山峰,极目千里,尽是江汉平原。
轻舟顺流,那消一日,便到了两湖分堂所在地鄂州——武昌。
凌空虚渡柳长青是久走江湖的人,并不进城,领着陶羽等逞到宾阳门外一家邛崃弟子开设的“福安客栈”投店,掌柜姓李名兴,一见是掌门人到了,慌忙倒履迎出来,当时就要跪拜参行大礼。柳长青一伸手将他扶住,低声在他耳边道:“快别声张,赶快给咱们几间清静些的房间,要跟其他旅客隔绝,闲杂人不能随意进出的。”
李兴不过是邛崃派中三代弟子,见掌门人说得慎重,心里顿时—惊,偷眼打量同来的陶羽等,个个少年英朗,步履沉稳矫捷,尤其辛弟面有墨纹,显得极是威猛。
当下不敢多问,匆匆应诺,带领众人穿堂入室,直进内院,恭恭敬敬把五个人安置在一列十分整齐宽敞的卧房中,陪笑道:“这儿本是弟子内眷住所,自从前年贱内一病去世,许久都空着无人居住,这里离前店又远,闲人是决不敢撞进来的,师祖看看可还中意么?”
柳长青环顾—阵,满意地点点头,道:“不错,你先拜见现今武林十大门派总盟主陶少侠和各位少侠,我还有重要的事吩咐你。”
李兴迷茫地望望众人,迟疑地道:“十大门派总盟主?陶少侠……”
柳长青一指陶羽,道:“这一位就是。”
李兴半倍半疑,又不敢多问,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