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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部分(第1页)

今。今据此山城,虽是任小,上马管军,下马管民,生杀在于掌握。娘子若不弃,愿成伉俪之欢,一双两好,令郎亦得谐秦晋之配。等待太平之日,再回家去不迟。”月娘听言,大惊失色,半晌无言。这王婆回报云理寺。

次日夕晚,置酒后堂,请月娘吃酒。月娘只知他与孝哥儿完亲,连忙来到席前叙坐。云理守乃道:“嫂嫂不知,下官在此虽是山城,管着许多人马,有的是财帛衣服,金银宝物,缺少一个主家娘子。下官一向思想娘子,如喝思浆,如热思凉。不想今日娘子到我这里与令郎完亲,天赐姻缘,一双两好,成其夫妇,在此快活一世,有何不可?”月娘听了,心中大怒,骂道:“云理守,谁知你人皮包着狗骨!我过世丈夫不曾把你轻待,如何一旦出此犬马之言?”云理守笑嘻嘻向前,把月娘搂住,求告说:“娘子,你自家中,如何走来我这里做甚?自古上门买卖好做,不知怎的,一见你,魂灵都被你摄在身上。没奈何,好歹完成了罢。”一面拿过酒来和月娘吃。月娘道:“你前边叫我兄弟来,等我与他说句话。”云理守笑道:“你兄弟和玳安儿小厮,已被我杀了。”即令左右:“取那件物事,与娘子看。”不一时,灯光下,血沥沥提了吴二舅、玳安两颗头来。唬的月娘面如土色,一面哭倒在地。被云理守向前抱起:“娘子不须烦恼,你兄弟已死,你就与我为妻。我一个总兵官,也不玷辱了你。”月娘自思道:“这贼汉将我兄弟家人害了命,我若不从,连我命也丧了。”乃回嗔作喜,说道:“你须依我,奴方与你做夫妻。”云理守道:“不拘甚事,我都依。”月娘道:“你先与我孩儿完了房,我却与你成婚。”云理守道:“不打紧。”一面叫出云小姐来,和孝哥儿推在一处,饮合卺杯,绾同心结,成其夫妇。然后扯月娘和他云雨。这月娘却拒阻不肯,被云理守忿然大怒,骂道:“贱妇!你哄的我与你儿子成了婚姻,敢笑我杀不得你的孩儿?”向床头提剑,随手而落,血溅数步之远。正是:

三尺利刀着项上,满腔鲜血湿模糊。

月娘见砍死孝哥儿,不觉大叫一声。不想撒手惊觉,却是南柯一梦。唬的浑身是汗,遍体生津。连道:“怪哉,怪哉。”小玉在旁,便问:“奶奶怎的哭?”月娘道:“适间做得一梦不详。”不免告诉小玉一遍。小玉道:“我倒刚才不曾睡着,悄悄打门缝见那和尚原来和鬼说了一夜话。刚才过世俺爹、五娘、六娘和陈姐夫、周守备、孙雪娥、来旺儿媳妇子、大姐都来说话,各四散去了。”月娘道:“这寺后见埋着他每,夜静时分,屈死淹魂如何不来!”

娘儿们说了回话,不觉五更,鸡叫天明。吴月娘梳洗面貌,走到禅堂中,礼佛烧香。只见普静老师在禅床上高叫:“那吴氏娘子,你如何可省悟得了么?”这月娘便跪下参拜:“上告尊师,弟子吴氏,肉眼凡胎,不知师父是一尊古佛。适间一梦中都已省悟了。”老师道:“既已省悟,也不消前去,你就去,也无过只是如此。倒没的丧了五口儿性命。你这儿子,有分有缘遇着我,都是你平日一点善根所种。不然,定然难免骨肉分离。当初,你去世夫主西门庆造恶非善,此子转身托化你家,本要荡散其财本,倾覆其产业,临死还当身首羿处。今我度脱了他去,做了徒弟,常言‘一子出家,九祖升天’,你那夫主冤愆解释,亦得超生去了。你不信,跟我来,与你看一看。”于是叉步来到方丈内,只见孝哥儿还睡在床上。老师将手中禅杖,向他头上只一点,教月娘众人看。忽然翻过身来,却是西门庆,项带沉枷,腰系铁索。复用禅杖只一点,依旧是孝哥儿睡在床上。月娘见了,不觉放声大哭,原来孝哥儿即是西门庆托生。

良久,孝哥儿醒了。月娘问他:“如何你跟了师父出家。”在佛前与他剃头,摩顶受记。可怜月娘扯住恸哭了一场,干生受养了他一场。到十五岁,指望承家嗣业,不想被这老师幻化去了。吴二舅、小玉、玳安亦悲不胜。当下这普静老师,领定孝哥儿,起了他一个法名,唤做明悟。作辞月娘而去。临行,分付月娘:“你们不消往前途去了。如今不久番兵退去,南北分为两朝,中原已有个皇帝,多不上十日,兵戈退散,地方宁静了,你每还回家去安心度日。”月娘便道:“师父,你度托了孩儿去了,甚年何日我母子再得见面?”不觉扯住,放声大哭起来。老师便道:“娘子休哭!那边又有一位老师来了。”哄的众人扭颈回头,当下化阵清风不见了。正是:  三降尘寰人不识,倏然飞过岱东峰。

不说普静老师幻化孝哥儿去了,且说吴月娘与吴二舅众人,在永福寺住了十日光景,果然大金国立了张邦昌在东京称帝,置文武百官。徽宗、钦宗两君北,康王泥马渡江,在建康即位,是为高宗皇帝。拜宗泽为大将,复取山东、河北。分为两朝,天下太平,人民复业。后月娘归家,开了门户,家产器物都不曾疏失。后就把玳安改名做西门庆,承受家业,人称呼为“西门小员外”。养活月娘到老,寿年七十岁,善终而亡。此皆平日好善看经之报。有诗为证:

阀阅遗书思惘然,谁知天道有循环。西门豪横难存嗣,敬济颠狂定被歼。

楼月善良终有寿,瓶梅淫佚早归泉。可怪金莲遭恶报,遗臭千年作话传。

【电子版抄本说明】

《金瓶梅》中华帝国国师不甚了了真人校勘

《新刻绣像批评金瓶梅》(崇祯本)电子版抄本

《金瓶梅》乃是天下第一奇书也!不幸长期以来,被冬烘先生和一小撮假道学家、伪君子们列为诲淫秽书,横加禁止。中国古典小说中,《水浒》以“诲盗”闻名,而《金瓶梅》却是以“诲淫”而著称于世,二书均算得上是天下绝无仅有的奇观了。而且特别有意思的是,《金瓶梅》作者明显对《水浒》中潘金莲一节情有独钟,但他确乎有意要与施耐庵贯穿《水浒》全书中的“英雄主义”精神背道而驰,有心着眼于描画有血有肉的俗人俗事和世事的千奇百态,所以以致最后竟把《水浒》中的这段故事作为开始,借来演绎出这部惊世骇俗的大作来。尽管这些关联,但《水浒》一书的流传相对却要幸运一些。恭逢一位以造反起家的“匪徒”天子,不以“盗贼”为耻,并专爱号召大众造反有理,多少也还曾大力出版发行《水浒》用于其权利政治的目的。对比之下,《金瓶梅》的运道就要惨点儿,假道学家毒害华夏文明几百年以来,国人早已不自觉地被阉割成了谈性色变、谈淫为耻的精神上的“东亚病夫”,这部千古奇书,却因这“淫”讳,一直被禁、被封。便是在“改革开放”的“新纪元”以后,也只是限定在国内少数研究者和海外才有发行。

其实细考起来,《金瓶梅》原算不上是“诲淫”之书的。就象《西厢记》一剧,无非多了几句“柳腰款摆,花心轻折,露滴牡丹开,蘸着些儿麻上来。”的情节,于是便被假道学家们目为“淫”了。《金瓶梅》中,这类情节其实也远远不算多,作者为了情节需要和对人物、事件的表现,仅以白描直书而已,并非刻意大肆渲染,也不是全书主旨。即便那些所谓“洁本”在“以下删去若干字”以后,大体上也不伤其作品原貌。更何况,就如金圣叹在《西厢记》批本中所言──“细思此一事,何日无之,何地无之?不成天地中间有此一事,便废却天地耶?细思此身自何而来,便废却此身耶?”以“淫”为秽者、为罪者、为耻者、为羞者,若为真道学家,倒不如真去自废其身,也让世界干净一些!其实,假如有一天这世界上真没有这“淫”事了,人类倒真也就“人将不人”了。“食、色”之为人性之根本,连孔老二也自叹未见有好“德”如好“色”之人,难道不是更说明问题了吗?

世人大力推崇《红楼梦》,实际上只能说明世人没几个读过《金瓶梅》。除去文采的卖弄上《红楼梦》略胜于《金瓶梅》以外(从这点讲,《红楼梦》也多少可以与《镜花缘》一类的“假正经”之作为伍),《金瓶梅》作者对社会、人生的悟性和见识远在曹雪芹之上。读《红楼梦》,只能造就一些孤芳自赏、酸文假醋、至多象贾宝玉那样的自作多情的神经病和以此靠骗取丁点儿研究经费为生的几个可怜虫“红学家”而已。《金瓶梅》才是中国古典小说的顶峰!也只有阅世深者,才能读得懂《金瓶梅》并能欣赏这样的亘古无双的大手笔和大彻大悟的境界。相对而言,《红楼梦》只能算小儿科,也只配给一些所谓的“才子佳人”们去读。基本上算是古典小说中的琼瑶小说而已。就拿现代的所谓“痞子文学家”王朔为例吧,照他自己的说法,过去一直是极为推崇曹雪芹的,在他成了“大腕儿”以后,终于有了机会仔仔细细读了全本《金瓶梅》,这才大惊小怪地发现这《红楼梦》竟是大抄《金瓶梅》,“不光是思想抄,连细节也抄。”,至多算抄得较成功而已。其实,读过《金瓶梅》的,特别是真正读懂了《金瓶梅》的,绝对没有人会再把《红楼梦》放在眼里。以《金瓶梅》这样的小说史上的奇绝文字,多少年来却不为大众所耳闻,只被少数学者、涉猎者所惊叹,这不能怪世人之无目,盖因伪君子们和假道学家们的长期禁锢和封杀所致。(至于说到抄《金瓶梅》,譬如前几年的《妻妾成群》或《大红灯笼高高挂》的作者,不信你问问他,有没有胆敢说他不是小抄了一段《金瓶梅》?而且恐怕还只是抄了点皮毛,借几个情节来假正经一番而已。)

此外,《金瓶梅》虽然算不得是“色情小说”,但读者也别听信古人的胡诌,《金瓶梅》其实也不能当“劝世、戒世”之作观。比如象原序中的一些见解,未尝不是东吴弄珠客在一定历史条件下为这部书不得不打的掩护而已。便是第一回开篇的“财色论”,至多只能算是《金瓶梅》编篡者的小说家笔法罢了,作者的匠心,不能仅仅从书面上的文字上去理解。此外,读者更不要轻信见识浅薄的评论者的误导。便是按《第五才子书》中潘金莲偷汉一节的评语的手眼观之,恐怕才高如金圣叹者,亦未必解得《金瓶梅》作者所表现的世事真谛,亦未必能领略得了这部奇书中的种种妙绝。

此《新刻绣像批评金瓶梅》电子版抄本,乃是以汝梅、齐烟会校之齐鲁书社版为范打字输入,此书为“崇祯绣像本”系统的全本,没有任何删节。原本为繁体,现输入时改为简体以利流行,原书中还有不少精采的夹批眉批,因格式所限,暂不录入。该书为尽量保持原刻本原貌,对原刻本中的绝大多数误刻、错字、借字、异体字都未作更改,但在这电子版抄本中,输入者在抄录时都酌情予以更正和规范,这也包括因避讳崇祯皇帝名而替代“由”、“检”二字的借代字。凡国标码表中所缺汉字,以“[]”注明。可叹于今假道学家依然泛滥猖獗,连“[毛几][毛八]”(读作jībā)、“[毛必]”(读作bī)等字尽在“精神污染”之列而清除于字典与基本汉字编码之外,以为淫秽而极力使国人不谈及,更有甚者,当权者无不以“扫黄”为名,惨无人道地剥夺中国百姓正常欣赏色情与性事的基本人权。真让人不得不猜测,此等假道学家们对如此等所谓“淫秽字眼”的深恶痛绝、讳莫如深,只能说明他们原本是从屁眼儿里给搞出来的吧!

齐鲁书社版卷前所附吉林大学王汝梅教授所作的介绍性《前言》,虽然为一家之言,许多观点尚待尽一步商榷,这里也仍然一并抄上,作为想对《金瓶梅》有进一步了解的读者的参考。多谢褐锈在百忙之中,为本电子版从万历词话本中录入了“欣欣子序”和“廿公跋”,笔者以其输入稿为底,再据手中线装万历词话本影印珍本予以整理校正,亦罗列于此作为读者参考。虽然“崇祯绣像本”的《新刻绣像批评金瓶梅》没有这两篇文字,它们仅仅见于“万历词话本”(即《新刻金瓶梅词话》),刊载在东吴弄珠客序之前,然而其重要价值却不容忽视。

最后请读者注意,目前海外中文书店市面上有不少港、台版的所谓“真本”、“全本”《金瓶梅》滥竽充数,对各类《金瓶梅》一书进行了极不负责的除“淫”和删改后出版,却仍然大言不惭地混淆读者视听,自称是《金瓶梅》原本。甚至竟然使得不少人也人云亦云误把“崇祯绣像本”《金瓶梅》当成是“洁本”。本书是以真正的“淫本”《金瓶梅》为底输入,所有“淫秽”之处绝不作任何删节,以便让世人能够同享一睹全豹之幸,不会因为未能完全领略这部亘古奇书而留下任何遗憾。特此说明。

大中华帝国国师不甚了了真人谨记

帝元二二一七年六月于斯坦福大学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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