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放的城市夜幕下,有多少纸醉金迷在铤而走险地犯禁、在龌龊肮脏地游戏?有多少专心致志的打工仔在加班加点为“第二故乡”奉上热烈的青春?
是的,月亮满圆的夜晚,怕听让你柔肠寸断的那首《你在他乡还好吗》。当红梅报春到时,你流着泪唱《常回家看看》,因为工作或者囊中羞涩,归心似箭的你选择了不回家。
几多次往返于故乡和务工地?即使上浮数倍的高价车票、船票和机票,你也心甘情愿地用大把大把的钞票为交通运输作奉献!
你不断地受伤又不断地复原,你不断地靠岸又不断地启航!因为你想着盖新房、娶媳妇、开公司、做老板……
——这是西峰的一段打工日记,他把这段文字刊在自己曾经供职主编的一家企业报的“打工青年日记”栏目中。
如是又过了三个春夏秋冬。
西峰的女儿在这个城市里已经念小学二年级了。
不经意间,西峰的青发里面悄悄地来了些白发。香香很气,说:“当什么作家,我看你比爸当村干部时还累、和你在乡上干的事没两样。你能不能做的少操心的事?操心多了头发不白才怪。”
西峰晃着头似说亦唱:“唉!想当年李太白豪爽,飘逸,却始终难掩内心的郁闷,他与诗为友,把盏作赋,偶然回眸明镜,睹见青丝已经堆雪,就叹息‘白发三千丈,缘愁是个长’。西峰能叹息点啥呢?时光急如箭,青春去若飞?免强有点我的创意,还不是奇言警句。”
三千丈白发两千年变白
一百载西峰二百岁归西
“哈哈,有点诗仙的豪放和毛泽东的超现实主义气魄了,好! ‘二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哦!拔呀,拔掉白发!”
香香心疼地说:“胡言乱语啥呢,真是的,比儿子还玩皮。你傻啦你,越拔越长,越白越多,咋办?你才三十多岁啦,成了白头翁好看嘛你。”
“这叫岁月不饶人,规律。”西峰不以为然:“你以后隔段时间帮我染染,就好了。”
香香一边给西峰染头发,一边说:“在外面孩子的费用太大,我和娃回家吧。”
这时的西峰已经有了扎实的生活底气,想卷土重来,向文学的殿堂再次叩门,信心十足地说:“你回吧。我这些年做企业文化真是太浪费了,做的再好不就是一个企业吗?我要鲲鹏展翅了!我想多挤点时间写东西。”
香香要回西部了,也是为家庭经济着想,虽然西峰有些不舍,但同意了。
西峰对香香说:“娃就靠你教导和照顾,又当爹又当妈了。娃可是我们的心头肉,是我们的希望和寄托。一个民族和另一个民族的较量就是母亲的较量啊。”
沉默良久,香香眼圈红了,说:“我们娘仨就要走了,你还有闲心说些大道理……”
一家人在温州火车站的广场上拥抱……
西峰吻别儿女:“娃,回去要学乖啊。”
西峰吻别香香:“要成鸿鹄志,生割凤鸾情吧!”
第二十二章
那年他们坐飞机回家,桃李湾一片哗然。风乍起,一池春水生涟漪啊。
有人坐过飞机!邻近鸡爪山的其它村子里的人翻山越岭跑过来,问这问那。
西峰就不着边际地瞎吹:
“我们看到了南天门,看到了二郎神。天上的银河有九个湾,九个湾里有九个滩,银河岸边有九根桃子树,五根结桃甜,四根结桃酸,甜桃都是佛祖吃,剩下的酸桃才归那些小神仙。瑶池旁边的那棵梭罗树,比斗筐还大,树身共七十二股桠,有九股桠枝朝上长,有九股桠枝向下撒,有九股桠枝不结籽,有九股桠枝只开花,九,九,九,哦,反正九八七十二股桠,但是却少了一股,你猜咋的?被天蓬元帅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