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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第1页)

的向谷底坠去。急跌中六郎瞥见峭壁上孤零零的伸出一只干枯的树干,怕已死了数年,枝叶尽数脱落,只剩下丑陋孱弱的躯干,喝道:“过去!”飞出一条钢绳,绳子末端系了一只精钢打造的爪子,可以抓取物件。那树干被爪子抓了,“咔”地一声,断了一半,六郎抓住救他那黑衣人的手臂,在钢绳一端向着峭壁直荡过去,仿佛飞速撞墙自杀。但两人武功不凡,身子一贴上峭壁,借力卸力,已将这直撞之力消去。只这么一用力,那枯树干又是“咔”地一响,裂去四分之三。

两人孤零零的挂在悬崖中断,头上白云缭绕,已不见崖顶,脚下仍是深不可测。胆小的望一眼也会头昏眼花,心悸呕吐。周围方圆十丈之内,可以着力之处,只有那根摇摇欲断的枯枝。六郎心神略定,打量救他的那人,一身黑衣,黑巾蒙面,和野狼谷中的打手装束相同,沉声问道:“阁下是谁?”那人取在脸上的蒙面巾,露出一张气宇轩昂的脸来。六郎颤声叫道:“四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喜是悲。他出生入死,是为了寻找四郎,可是真找到他了,却又在如此不堪的境地。暗想:“三哥不知道看见我的烟花没有。但就是他看见了,也无济于事。”

原来四郎本隐身在谷中众人之间,本想伺机擒住龙伏渊,只是他防卫周密,下不了手。后见六郎欲险,他情切关心,不顾一切扑上相救,谁知人没救成,自己也被连累。他知崖上枯枝承载不了两个人的体重,迟早仍会折断。这时两人虽能暂时栖身,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他心里本有一句要紧话,在死神来临之刻,便忍不住说了出来,哽咽道:“六弟,我是糊涂人,死了也不可惜。可你为什么要来?为什么不珍惜自己?你的命比我重百倍千倍,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爹想想,为郡主妹妹想想。”

六郎在临死之时,灵台澄明,反觉心态更加祥和安静,他也有一句话一直藏在心底,若不是濒临绝境,万万不肯说的,这时候忍不住微微一笑,道:“四哥,你还记得当日在白石集,我和你说过的话?”

四郎一怔,他脑子一片混乱,自怨自艾,哪里还想得起陈芝麻烂谷子的话,问道:“你说了什么?”

六郎笑道:“四哥,真是贵人多忘事,当日我说,无论你遇到什么艰难挫折,小弟永远在你身边。我是当真!";

四郎心中剧震,也想了起来,道:“当日我说,你我兄弟同心协力,共保江山社稷,今后甘苦与共,永不相负。”忽然之间,嘴里又苦又涩。他夺印失败,便遇六郎横刀夺爱,一连串的打击不如意,加上嫉妒愤懑伤心失望自卑消沉种种感情,早就将这句许诺忘得干干净净。回想起自己一颗心都在那个如花少女身上,追逐那遥不可及的雾花水月,却轻易抛弃了手边千金不换的珍贵友谊。真是弃珠取椟,愚不可及。一时之间,悔恨交加,恨不得立即一头撞死,哽咽道:“六弟,我对不起你!”

六郎眼神澄沏,如一泓秋水,渐渐溢出笑意,流泻在脸上,笑道:“四哥,我很开心。”伸出手去,握住了四郎的手。

四郎默然不语,不用再多说了,他已知道。身旁大雪纷飞,可是两人同时感到对方手里的温暖,这股暖流直透入心里,象叮咚的泉水,唱诵着快乐。他们尽情享受着这天籁之音,只觉得除此之外,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渺小,那么微不足道。前尘恩怨,种种误会,尽在这双手一握之间,化为云烟。

耳听头上不断传来细微断裂之声,枯枝那连结的五分之一,又断了不少。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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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听鸟鸣甚急; 两人不约而同转头看去;却见青葱如翡翠的山谷下腾起一群白色的大鸟;踏着一抹还未散尽的紫色的长云;象一块温润晶莹的象牙雕塑。那鸟越飞越近;却是草原上展翅遨翔的大雕。翅膀象铁甲一样坚固;只一扑翅间;便上升数丈;转眼间便来到眼前。只见那群雕的脚上都绑了粗的麻绳;长长的绳子下挂着一个竹篮。篮中一人身穿青衣;长发飘飘;一双眼睛在晨光下明亮如星;荡漾着一丝微笑。儒雅中又带着三分坚毅。他忽地抿唇做啸,如龙吟幽谷,声音远远的传了出去。两人听了这熟悉的啸声,忙也发声相和。三股浑厚的低间汇聚在一起。那青衣人连连扯动绳子,指挥群雕向四郎,六郎的方向飞来,飞到两人身边,两人足尖同时在岩石上一点,跃到竹篮之中。与此同时,悬挂两人的枯枝“咔嚓”一声,完全断绝,飘落深渊之中。竹篮禁不起这股力量,飞流直下,如流星殒落,直向谷中坠去。那青衣人连连扯动绳索,群雕拼命鼓翅,止了跌势,又继续向上腾起。

六郎握住那青衣人的手,又惊又喜,叫道:“三哥,你终于来了。”三郎唇边微笑,一双锋利的眼睛四处打量,忽见悬崖边立着一人,三缕青髯飘扬,正向竹篮这边凝视,却是龙伏渊。三郎心中一动,欲要一箭结果了他,可是三人此时已在射程之外,忙喝:“老六!接着!”从竹篮中捡起一截绳索,一端向六郎掷去,自己握着另一端,拿了弓箭,踊身向万丈深渊跳下。六郎猝不及防,差点给他拉下竹篮。上半身已挂在篮外,急忙气沉双腿,站个马步,同时双膀用力,避免让绳子脱手飞出。三郎飞速下坠,只眨眼工夫,已到崖边,他随即腰杆用力,一个半空翻,头下脚上,将绳索夹在双脚之间,左手托弓,右手持箭,弓开如满月,箭去似流星,向龙伏渊射去。三郎本有百步穿扬的能力,可是这时候群雕展翅,带着他又后飞少许,这一箭的准头终于偏了少许,从龙伏渊头上掠过。三郎一箭不中,龙伏渊便出了射程范围,群雕继续振翅北飞,穿破金色的阳光,向万里晴空飞去。不多时候,已经化成几个白色的小点,渐渐的,这几个小点也昏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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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纷飞。洗净了人间的明争暗斗,繁文缛节,阴险肮脏。一种简朴的宁静,剔透的白,延伸出去,笼罩着大地,村庄,院落。

她站在檐下,披了件雪貂皮的白斗蓬,白的帽子,遮住了头发,只露出一张小巧精致秀美的脸来。她的美,是清纯,独立,绝世,简朴,乍一看来,并不觉得如何,但越细细欣赏,眼珠越象粘了胶水,不忍转动。她的美,是天真无邪。就令世上最凶残的大汉,也会在刹那间,从心底涌上一股保护她的冲动。

她凝望着远方,一动不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一尊玉雕。也不知站了多久,双腿已失去知觉,可是她仍然坚持站着,她的手冷如冰,可是她的心也是一片冰雪,就象这苍茫的大地一样。

翩翩捧了一晚热气腾腾的姜汤递给她,劝道:“郡主,你一晚没睡,进屋歇一会儿吧,说不定打个盹儿,六少爷就回来了。”

郡主柔声道:“不!我要在这里等,等他回来,我知道他一定会回来的。”

她回忆从前的时光,心中悔恨交加。“为什么六郎会义无反顾的踏入死亡之谷?是因为我的话刺伤了他?可是我并不是有意的。为什么我要说那种话呢?为什么我不原谅他,不理解他,不同情他,不安慰他?难道我真会求皇上退婚,看着他与别人双宿双飞吗?不!不!这该是天底下多么荒谬可笑的弥天在谎。直到今时今日,我才知道他对我意味着什么。失去了他,我就失去了一切,失去了活在这世上的价值。我只盼时光倒流,让我们重新来过,我会原谅他的过失,再也不会责怪他一句的。永远不会!”

忽听马蹄踏雪之声,郡主的双眼忽然闪亮起来,脸颊也泛起激动的红晕。她飞身冲出院子,将错谔的翩翩远远抛在身后,冲入茫茫的大雪之中。果然见到不远处有一只马队,缓缓行来。郡主欢声大叫:“六哥!六哥!”用尽全身力气,向前飞奔,忽然脚下跘了一下,一跤跌在地上,额头恰巧碰在一块隐藏在白雪中的石头上,登时鲜血披面。她也顾不了疼痛,立即爬起,向马队飞去,目光焦灼的在众人脸上掠过。那是一张张充满惊愕好奇迷惑的脸孔,皆是面容黝黑,神情粗豪。没有六郎,也没有熟悉的面孔。

郡主“噢”了一声,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她用斗蓬捂住脸,忘形所以,哭得肝肠寸断,衣衫尽湿。她已等了一晚,从一次次的希望再到失望,已经几乎绝望。额头的鲜血仍不断掉下来,沾在雪地上,象朵朵鲜艳的红梅。

只听脚步声响,一个中年汉子走到她面前,递给她一张手巾,粗声道:“姑娘,你受伤了,快包扎一下吧。”郡主哽咽道:“不用你管!”她抬起头,脸上犹挂着泪痕,失神的望着远方。天和地的接壤,只是茫茫的冷冷的凄凄的白。而她的心,也不断的沉下去,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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