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兆堂这才回过神。
此时,依依正由著她父亲牵出来,步上红地毯。
他们的婚礼在欧式庭园举办,餐点采自助式,而这所有的一切全是由依依自己张罗,从决定结婚到今天,他真正参与的就只有今天,做的也就只有“出席”这一项,其他的,依依全一手包办了。
这是韩兆堂当初选上依依时,所始料未及的,因为依依给他的第一眼印象,她柔弱得像是不堪一击,但从张罗婚礼的种种迹象看来,他又觉得她强韧得难以击倒。
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
韩兆堂倒是很好奇。
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经过新婚之夜后,对依依的脾性,韩兆堂虽还不是十分了解,但至少他掌握到了一个事实。
她是处女!
她几岁了?
二十三、二十四?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她应徵他的新娘时,写的应该是那个岁数,而他十分讶异在这种年代,竟然有人到了二十三、四岁,还保有清白之身的?
她在想什么?
韩兆堂发现他愈来愈不了解他的妻子。他看著她,看著她在他冲刺当中,明明显得如此不适,却依旧紧咬著唇,没敢尖叫出声。
她比他历任来的每一任妻子来得娇小,但也比她们来得勇敢。
“痛不痛?”他问。
依依摇头,说不痛,但脸上的笑却惨兮兮的。那分明是很痛、很痛的表情。
韩兆堂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说实话。“为什么之前不说明你是处女?”
“你不喜欢处女?”他的问题明明十分伤人,但依依想到的问题,竟只是他的喜恶。
韩兆堂突然觉得额际隐隐作痛,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所以让她误会了?她这模样分明就是担心、害怕他会不喜欢她。
他为什么要喜欢她?
他们当初明明说好了不说爱的。
她能拥有的只是这桩婚姻,不包括他的人、他的心。她究竟有没有弄懂当初的合约内容。
韩兆堂看著他的新婚妻子。
依依有双无辜的大眼睛,她清澄的双眸是那么的无助,是的,她不懂,不懂为什么在鱼水交欢当中,他突然问起这么严肃的问题,她甚至不懂她为什么不能偷偷的喜欢他?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娶你吗?”韩兆堂停止了一切动作,他撑住身子看在他身子底下的娇小人儿。
依依摇著头,她的模样显得无肋而怯懦,因为她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生气、突然不悦。
她做错了什么?
“我需要一个孩子。”他说。
“一个能继承我们韩家事业的孩子:所以——”
所以?所以什么?
依依继续张著大大的眼睛望著他。
面对这样无辜且清澄的大眼睛,韩兆堂却仍然可以面不改色的说出最残忍的话。“所以,我不在乎我的妻子是什么样的人。”
他说到这里,依依心口一紧,眼睛微酸,眼眶慢慢的有了湿意。
他却仍然继续打击她,因为他必须这么做——
事先讲明了,事后就不会有不必要的麻烦!他受够了他每一任妻子都搞不清楚状况,到最后,却将所有的罪过按在他身上。
先讲明了他是什么样的人,省得大家浪费时间在彼此身上:而她——他一直以为像她这样的小白兔,是不会爱上他这种凶恶的大野狼;他一直以为像她这样胆小、怯懦的女孩,绝不会爱上他的无情跟冷漠;而她是吗?
她是他当初所想像的那样吗?
韩兆堂觉得自己愈来愈不能掌握依依的想法,所以有些事他必须得事先厘清楚,省得一错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