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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第1页)

敌人,待得将临敌身,手腕倏翻,才亮过刀锋,疾砸敌颔,如对手功夫稍差,必定连颈带头,给砍了下来,赤炼人魔太真剑法展开,柔动缕缕,不比寻常,少年吴牛喘月招式将临敌身,待要转腕递锋,乍觉一股无形黏劲,刀身直如千斤重般的,翻腾不灵,正自错愕间,赤炼人魔冷冷一笑,剑锋已抵己胸,百忙中,侧身踏起左脚,踢向赤炼人魔小腹,要知少年腿劲非凡,下盘最稳,这一着,正是江湖有名的连环二十四腿的招式,一不慎便着他道儿,此时吕雪梅的双剑已到,也是一派老辣剑法,上点赤炼人魔双眸,下刺下盘要穴。赤炼人魔这时剑锋只差半寸,便把少年刺个透明窟窿,偏是不能得手,一怒之下,暴喝一声,剑掌齐放,右手剑一翻,刺向少年踢来左脚,左掌一圈,倏地荡出,激起一阵劲风,把吕雪梅刺来两剑荡斜开去。

两下里在这狭小房中,追逐过招,你来我往,已然递了二十来招,兀是未分胜负,忽地里,门外闪进一人,脸色铁青,手中擎着一对日月轮的独门武器,瞬眼间已加入战团,日月轮呼呼使用,直迫得那少年连连后退。

赤炼人魔欢呼道:“秦兄弟你回来得正是时候,我给你捉奸,谁料这对奸夫淫妇手底倒硬得紧。”

秦寒未进房来,在外面已瞧得清楚,乍见自己妻子衣衫不整,鬓乱钗横,那少年赤裸上身,在与赤炼人魔厮斗,早已瞧料到了,所以取下武器,一进房那对日月轮便向少年猛砸,此时一听赤炼人魔呼叫,心中冷笑一声,也不打话,招式一紧,将那少年迫得手忙脚乱,口里嚷道:“镜湖老贼的叛徒,竟敢到你少爷家来偷香,先把你毁了,再找那贱人算帐!”

这少年正是镜湖老人的门人,老人一身武功,除传给孙儿方洪,女徒秦寒梅,和儿子方敏外,只收过一个门徒,名叫葛西冷,正是这个偷香贼。葛西冷给镜湖逐出师门已久,只为在师门时误交匪人,好作冶游,章台走马,秦淮召妓,尽在脂粉丛里打滚,方镜湖门规素严,练武的人首忌色事,岂容有此不良徒弟,只因葛西冷当日好色而已,恶迹未彰,故方镜湖没有清理门户,只把他逐出师门作罢。

秦寒一进门助阵,形势顿时改观,此时秦家一众家丁也已惊觉,纷纷持着家伙,赶来捉贼,只为那房子狭小难容多人,几个人又尽在房子里团团乱转,没有一个出来,只好齐齐把四面紧紧包围,免被贼人遁去。有一两个胆子较大的家丁,竟闯进房去帮同捉贼,但一进门不是伤在葛西冷刀下,便是死在吕雪梅手中,一众家丁,见此情势,只好眼巴巴站在外边守着。

吕雪梅见事已败露,心中一急,势如疯虎,手中双剑,寒星点点,锐不可当,她此刻正与赤炼人魔对着,赤炼因心存顾忌,不敢猝下杀手,久战无功,一味游斗。

猛可里,外面一声长啸,在场诸人,齐齐变色,尤其是赤炼人魔与葛西冷,面如死灰。赤炼人魔微一怔神,吕雪梅双剑已到,无奈往旁一闪,吕雪梅见他闪让,双足一点,巨鸟掠空般地,已然闯出房外,几个起落,已到乳娘房中,背起在襁褓中两婴,往外便闯,口里呼道:“葛哥哥,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话声未落,那啸声又起,吕雪梅往暗处一躲,乍见一个白发飘飘的老人,赤手空拳,旋风也似地已自窗外闯入。但听赤炼人魔呼道:“秦兄弟快退,镜湖老贼来了。”赤炼人魔这话刚完,身形往后疾射,已然退出门外,上了房顶。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赤炼人魔喝声中,吕雪梅眼前一黑,几乎晕了过去,只听得葛西冷惨叫一声,大砍刀叮当落地,已然毙在镜湖老人手里。

方镜湖杀了葛西冷,却不动手相迫秦寒,只冷冷问道:“赤炼人魔呢?叫他出来受死!”

秦寒一怔过后,兀是不惧,瞪眼骂道:“你便是镜湖老贼么?我与你素无过节,夤夜至此,要待怎地。”他心中念念不忘那部六合神掌秘芨,自是回护赤炼人魔。

镜湖老人须眉倒竖,喝道:“你这贼也不是好人,老夫放条生路你走,你竟胆敢庇护赤炼恶贼!”

镜湖老人喝声方落,秦寒手里一对日月轮已然递到面门,老人顺手一抓,抓个正着,向地上一摔,一对用精钢打成的日月轮,竟给他摔个粉碎。秦寒一招便给老人较下,身形急退,忽瞥老人倾耳细听,骂道:“好恶贼,竟敢放火!”身形骤起,往窗外便闯,口里还喃喃自语:“赤炼恶贼,今天是你的时辰到了。”

秦寒一听大惊,料这镜湖老人急急闯出,乃是为追赤炼人魔而去,心下一震,翻身拦住窗口。秦寒知那六合神掌秘芨,藏在赤炼人魔身上,生怕镜湖老人把他结果后,夺去那绝世武技秘本,是以苦苦缠住。

镜湖老人给他缠得心头性起,喝道:“你要讨死,与人无尤。”秦寒不自量方,竟敢以螳螂之臂挡车,正是咎由自取。

老人喝声未已,但听砰的一声,秦寒口中鲜血汹涌,重伤倒地,气如游丝,看看便要气绝。

老人在怒火中烧之下,遽然出手,其势却是锐不可当,一击便中,秦寒一倒地,老人反而一怔,俯下身来,细视秦寒伤势,但听秦寒血涌喉头,哇的一声,吐血逾升,喘着气儿,指着老人怒骂道:“镜……镜湖……老贼,你……好!”已然语音低微,料必系给老人掌力震碎内脏所致。这时老人心中好不难过,正待替他推血过宫,设法挽救。

思量未定,突然身后寒风挟劲而至,还道是赤炼人魔偷袭,反手就是一掌,堪堪打中来人,但听叮当一声响,对方双剑坠地,身子疾然射出,待老人转过身追出时,这人已然上屋,看背影像个女人,不觉大愕,无暇追前,先救秦寒要紧。

这当儿,那熊熊大火,给北风一刮,蔓延至速,霎眼间,秦家已陷火海,老人长叹一声,突火而逃,一头白发,已给燃至焦黄,倘迟半刻,必至身陷火中,与秦家之人同归于尽。

那时吕雪梅正躲在黑暗里,乍见白发老人手毙情郎葛西冷,继杀丈夫秦寒,一恸之下,几至晕绝,神经一再受了大大刺激,也不顾厉害,蓦地现身,如癫如狂,仗着双剑,便向镜湖老人刺来,老人这时正在审视秦寒伤势,乍觉脑后一凉,不假思索,反手就是一掌,这一掌不偏不倚,恰恰印中吕雪梅小肮,老人但觉触手处软绵绵,心中一怔,反身一看,才知是个女流,面目却看不清楚。

吕雪梅中了镜湖老人这掌非轻,只觉全身一麻,几乎站不住脚,急提最后一口真气,窜上屋顶逃走,这才连吐几口鲜血,这时火已迫近,吕雪梅犹恐镜湖老人追来,一下地,便没命狂奔。背上两婴,兀是酣睡未醒,这两个粉搓玉琢的孩子,方才给母亲背上之后,蓦然惊醒,四野里又是喊杀连天,小孩子哪得不惊,便嚎啕大哭起来,一路虽在母背哇而啼,时已纷乱到极,声音交杂,却是没人理会,时间一久,小孩子力竭声嘶,哭得也累了,索性伏在母亲背上,呼呼睡去。

吕雪梅如癫如狂,向前疾驰,一口气已然跑出百余里地,到得一处山畔,但见清溪绿树,凉风习习,风景宜人。

她本已身负重伤,只为在危急之际,拚着最后一口真气,才得跑了这么远,此刻给阵阵朔风一刮,登时神志一醒,怎支持得住?不由颓然倒在山畔绿草丛中呻吟。

吕雪梅重伤倒地,才忆起背上一双小女儿,慈母爱子,无微不至,岂计及自身安危,心中一懔,急解下省视,但见双婴熟睡如泥,初熟苹果也似的小脸儿,现出安详的微笑,安好无恙,这才嘘了一口气。偶向樵夫打探,方知这里已是邛崃谷口,这时,吕雪梅全身疼痛,又怕镜湖老人追到,连爬带滚,找得一处僻静之处,躲下歇息。

一调内元,百脉俱阻,心知黄泉之路不远,又想起家破人亡,不禁悲从中来,放开喉咙大哭起来。吕雪梅这人,不但妖冶成性,人又倔强偏急,到这地步,不怨自己无行败德,招惹狂蜂浪蝶,肇成这场大祸,反而埋怨起镜湖老人来,念及情郎丈夫,俱死于这老贼手上,不由银牙咬碎,怒气冲天。

内脏受伤的人,最忌怒气攻心,七情一动,即行晕倒当堂。

过得盏茶时辰,吕雪梅悠悠醒转,恨声不绝,骂一声:“镜湖老贼,我与你不共戴天!”骂声方落,乍听旁边一人,嘿嘿冷笑,道:“你这女子,内脏已毁,还骂什么,要不急调真元,好好养息,难道能报得仇么?”

吕雪梅一惊,急睁眼看去,却是怪事当前,心中登时骇然。但见身前一个汉子,年纪四十左右,面色苍白,抖颤不已,似是受了极大内伤,与那汉子的目光一接触,不由地一震,那汉子虽在重伤之下,却是两眸闪闪生辉,看样子,是个内功极浑厚的武林高手。

吕雪梅霍地坐起,再看那人,只见他一声不响,坐在地上,伸长两膝,自用剑尖,挑剔自己的筋脉,每挑一下,又挤出一滩黑如浓墨的血水来,挑了一会,再敷上金创药,闭目调元,运起气来。

吕雪梅知身前这人,必是什么江湖奇人,也不敢惊动他,但见他面色渐渐转红,头上热气直冒,冉冉而升,终于结成一团氤氲,久久不散,不由大惊失色,吕雪梅武功虽低,但江湖阅厉,却是甚丰,她一瞥这团氤氲,猛然想起,这种内功,正是赤城山的独门气功,此人莫非便是那人,自忖道:“以这人武功之高,却还着了人家道儿,这又是何道理?”心下嘀咕不已。

蓦然间,那人两眼一睁,精光四射,冷笑一声,自语道:“赤炼人魔,你虽歹毒,又怎能取我性命,哈哈!”吕雪梅又是一震,原来此人是为赤炼所害,这倒奇了,赤炼人魔那般能耐,怎能伤及此人。

吕雪梅思量未定,但听那人厉声叫道:“你过来,我给你把把脉!”吕雪梅不敢拂逆,忙不迭地走到跟前,眼怔怔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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