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护花摇头:“晚辈只是奇怪它包围在流沙中,绵历古今,始终不为沙掩,鸣沙山上的沙尽管给风刮下来,绝不会滚进池子里去,到了池边,又上山去了。”
宫主点头道:“根据古书所载,阳关之西有不满之沙井,就是指这个月牙泉了。”接又问:“你有没有尝过池里铁背鱼、七星草?”
“月牙泉的铁背鱼、七星草,与鸣沙山的五色鸣沙,合称三宝,晚辈这个俗人,岂会错过?”
宫主一笑道:“七星草相传服之可以长生不老,你是否相信?”
常护花摇头,宫主大笑道:“我也不相信,你也许不知道,我实在吃得不少的了,但还是不免老去。”
这是说她本来是相信的,常护花觉得实在有趣,却没有笑出来。
宫主并没有发觉失言,又问道:“你可知道那个月牙泉外还有一个名字?”
常护花知道,那刹那突然忆起梅娘与双双的话,道:“不知道。”
宫主立时眉飞色舞,道:“这个月牙泉嘛,其实就是汉代的渥洼池,汉元鼎四年秋,天马生渥洼水中,武帝得之作天马之歌,拥得那匹天马。一天就可以由那儿奔到西安去。”
常护花道:“那真的是天马了。”
宫主道:“我看那只是神话传说。”一顿接叹道:“若是天下真的有这种马,就是万金我也要买下来,好得来去。”
常护花试探问道:“宫主原就是住在那边?”
宫主长叹一声,道:“没回去很多年了,那边原是好地方,可惜去的人越来越多,不由我们不离开。”
常护花没有作声,他是突然省起一件事,也因此大概已知道这位宫主的来历。
宫主没有在意,紧接说道:“幸而我们找到了这个地方,只是这个地方虽然秘密,实在是远了一些。”
常护花道:“这个地方实在不错。”
宫主道:“我现在有些同意你这句话。”接又一声长叹,道:“人老了,心难免就会变得比较脆弱。”
常护花在留心听着,宫主却没有说下去,颓然往后一靠。
双双梅娘以及侍候她的左右两个侍女都露诧异之色,但都没有作声。
常护花看着她们,再看看宫主,沉默了下去。
过了好一会,宫主才说道:“这一次的事,梅娘与双双已经跟我说得很清楚,还有什么你要补充的。”
常护花摇头道:“晚辈只是觉得很抱歉。”
宫主道:“你不必抱歉,就是你不来,司马纵横也一样会找到来,毒神不知道是不是一个聪明人,否则五毒门的弟子不难会为他利用,做开路先锋。”
常护花道:“以晚辈观察,毒神唐老前辈应不会这么容易被司马纵横利用。”
宫主道:“那么司马纵横只有亲自动手了,天地会的势力现在是怎样?”
常护花道:“在各地的分坛分堂都已被我们摧毁,能够用的人已不多。”
宫主道:“但他若是要孤注一掷,相信仍然能够召集相当的人手。”
常护花诧异地道:“他会这样做?”
宫主道:“他会的。”
常护花道:“恕晚辈不明白。”
宫主道:“你没有猜错,这的确是一个连环计,每一个步骤都有目的。”
常护花道:“诱双双进五毒谷杀唐聪,目的在得到七绝追魂散。”
“这你是明白了。”宫主目注双双,道:“双双若是冷静一些,考虑一下,应该就不会中这个圈套。”
双双面色一变拜倒:“女儿该死。”
宫主笑笑道:“你若是该死,我还会留你到现在吗?站起来。”
双双不敢不从命,宫主笑接道:“我不让你懂太多,目的只是要你专心将武功练好,以你目前的智慧,当然很难看得透司马纵横的诡计,你就是当时不去五毒谷,他也会再设计务求将你诱到去为止。”
双双道:“女儿本应该回来向妈妈请示。”
“你就是来,唐聪也难逃一死,他尽可以利用别人将唐聪杀掉,将罪名推到你或这儿的人身上,诱使毒神杀来,这其实更为妥当,只是要杀唐聪并不容易,他能够用的人已不多,而他本人当然未必会冒这个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