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微臣多有打扰,这就告辞。”秦慕白起身拱手施礼,准备要走。心想,连逐客令也下得这么客气委婉,真有你的。
“慢着!”
正当秦慕白要走的时候,一声愤怒的娇斥从屏风后传出。高阳公主气煞的冲出来,先是怒瞪了秦慕白一眼,然后冲着阴德妃咆哮起来:“娘,你为什么不跟他说实话?说什么你快要把我说服了,真是大大的假话!——秦慕白我告诉你,我是宁死不嫁房遗爱!宁死、宁死、宁死!你听清楚了吗?”
一时间,秦慕白和阴德妃都怔住了。
“你听清楚没有?”高阳公主对着秦慕白大声叫道。
“听得很清楚,恐怕连门外的宫人也听得非常之清楚了。”秦慕白点了点头,说道。
“玲儿,你也未免太冲动了。”阴德妃长叹一声,颓然的坐了下来,摇头。
“娘!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你要这么忍气吞声?今天上午你也看到他了,如此德性的男人,怎配做我的驸马?你明明也是不喜欢那个房遗爱的,为什么还要心甘情愿的让女儿嫁给他?!”高阳公主生气的大叫道,“总之,我不管你们说什么,我是怎么也不愿意嫁给那个呆头呆脑的房二的!秦慕白,你回复我父皇吧,要么杀了我;要么,别让我嫁房二!”
秦慕白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如果我真的这么回话,那我也只能给你陪葬了。”
“玲儿若死,为娘且能独活?为娘也来给你陪葬吧!”阴德妃说着,眼圈变红,声音突然变得哽咽,以手捂嘴,强忍着没有抽泣。
“你、你们!……你们怎么都这样逼我呀!”高阳公主急了,一跺脚,索性放声大哭,“为什么呀!为什么你们都要这样逼我!呜呜呜,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我为什么要嫁给那个糟糕的、我不喜欢的男人!”
秦慕白感觉一阵头大。生平,他就最害怕女人和小孩子哭。眼下这一对母女,一个号淘大哭,另一个掩面啜泣……哎,真是造孽啊,分别是别人家的家事,怎么就把我搅和进来了?
趁这对母女哭的时候,秦慕白也在心中暗自思忖,寻思解决这件事情的稳妥方法。刚刚从阴德妃的神情表现,秦慕白隐约感觉出了一丝强烈的危机。如果猜得不错,阴德妃肯定是意识到了皇帝的杀机。
再反过来一想,高阳公主的婚事,事关皇帝的颜面。对一个帝王而言,没有比君威更重要的东西了。皇帝之所以派我来劝说高阳公主,恐怕的确是别有用心,或许真的动了杀机。我若是劝说不了高阳公主,那我们很有可能会一同下场悲惨。
也就是说,眼下,我秦慕白还和这对母女坐上了同一条船,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既然如此……我何不将那条恶毒的计策教给她?反正,别人残好过我自己死……谁让咱是被逼的呢?这要是再不绝地反击,咱就可能要丢小命了!
不过,这条计策也未免太有风险了一点。因为这些个局中人,个个都是老奸巨滑的角色。李世民,房玄龄,包括那些关注着这件事情的人,哪个不是人精?要做到天衣无缝,实在是有些难度。
此刻,高阳公主母女抱在了一起,相拥痛哭。秦慕白想得入神,对眼前这一切都视而不见也听不到她们的哭泣了。
“臭男人,你真没良心。看到我们哭得这么伤心,也不来劝!”高阳公主突然从她娘怀中扭出头来,梨花带雨的恨恨骂道。
“那是因为我知道,劝是劝不住的,除非我能想出一条锦囊妙计,以保两全齐美。”秦慕白突然诡异的一笑,说道。
母女俩同时一怔,瞬时止住了哭声惊诧的看向他:“是何妙计?”
“此计虽妙,但非常之复杂,而且非常之凶险。同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秦慕白转头看向阴德妃,拱手道,“娘娘请恕微臣失礼,此计我只能告诉高阳公主殿下一人。”
“什么计策,如此隐晦?”阴德妃秀眉微颦质疑了一声,但马上也应了下来,“不过,既然你不愿跟本宫说,自有你的道理。眼下本宫是束手无策,也只好相信你了。玲儿,为娘先行回避,你与秦将军好生商量计策,切勿再冲动行事了,可好?”
“好,好!”高阳公主急忙从地上站起,挥袖连连抹着脸上的泪痕,“娘,你一宿没合眼到现在没睡,就去歇息吧,孩儿跟姓秦的商量计策。”
“休得无礼,是秦将军!”
“知道啦,秦将军!”高阳公主急匆匆的连提带拽的将她母亲请走,又急忙跑回秦慕白身前来,急切的道,“是什么好计策,快说啊!”
秦慕白警惕的环顾了四周一眼,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道:“宫中耳目众多,我不能一次将计策全部告诉你。只能一步步的来。你愿意相信我吗?”
高阳公主一怔,抬起头来,迷惑又带些怀疑的看向秦慕白,直盯着他的眼睛。
秦慕白的眼神很坚定,微笑很自信,淡淡道:“这条计策也非常凶险。但是再凶险,凶险不过我们现在的处境。你明白吗?”
“有吗?”高阳公主眨巴了几下眼睛,“我都以死相抗争了,父皇毕竟是一向疼爱我的,肯定不会真的勉强我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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