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雷玉峰远房叔伯雷景光,虽不是长房,年龄却比自己的父亲还大,所以要尊他“大伯”。
这位大伯慈祥地笑道:“我刚刚才去拜见过了老太夫人,令堂大人呢?我也该去问安一下的!”
雷玉峰恭身道:“家母就是听说您老人家到了,特地叫小侄来请……”
“好,我们这就去!”他大步随雷玉峰而去。
雷玉芝却望着他的背影,眼中满是不屑……
黄昏后……这正是六福客栈热闹的时候。
六福客栈不止经营旅舍,提供住宿,一楼、二楼也是全城最有名的燕京口味的酒楼!
楼下的饭厅里,每张桌上都有客人,跑堂的伙计昵名小北京,自称是道地的北京人,讲话总是卷舌头带着儿音。
此刻正是他最忙的时候,而且是忙的满头大汗,连嗓子都有些哑了……
三楼是四六二十四间包厢,也已全都客满。
客人大多数是佩刀带剑的江湖好汉,谁都知道这里也是“荣华富贵楼”雷家的地盘之内,突然出现这么多江湖豪客,自然是为了三天后的雷老太夫人的八旬寿诞。
这些人都是根本没有资格提早住进雷家堡的贵宾楼去的,他们只能暂时先在城里的客栈、酒楼之类的地方暂时安身……
突然间,蹄声急骤,两匹快马竟丛大门外急闯了进来。
健马惊嘶,满堂骚动,马上的两条青衣大汉,胸前都绣有一头展翅大鹏,一看就知道是最近才崛起江湖的“十二飞鹏帮”!
一匹马的雕鞍旁,挂着一副银光闪闪的双钩,马上人紫红的脸,满面虬髯,眼睛就好像他的银钩一样,锋锐而光!
他目光四面一闪,就盯在小北京脸上,沉声道:“人呢?”
小北京道:“还在楼上‘天’字号房上!”
紫面虬髯大汉问道:“小桃红呢?”
小北京道:“也还在缠着他……”
紫面大汉不再说话,双腿一夹,缰绳一紧,马匹就突然又像箭一般,沿着楼梯冲了上去。
另一匹马上人的动作也不慢,这人左耳缺了半边,脸上一条刀疤从左耳角直划到右嘴角,使得他铁青的脸,看起来更狰狞可怖。
两匹马才街上楼,人已离鞍而起,凌空翻了两个筋斗,突然飞起一脚“砰”地踢开了“天”字号上房的门。
他的人扑进去时,手里已多了一对百链精钢打成的判宫笔。
然后他就怔住了!房里只有一个人,一个女人。
一个完全赤裸的女人,雪白的皮肤,丰满的胸膛,修长结实的腿。
这本是任何男人见了,立刻会想起“床铺”的女人,但是现在却在屋梁上。
屋梁也不算太高,顶多只有一丈一、二左右!
她就被四平八稳地搁在屋梁上,绝对不会有跌下来的危险,但表情却急得像是只蹲在发烫的铁皮屋上叫春的猫!
她没有叫,只不过因为她的嘴巴已被塞住。
紫面大汉手里的马鞭一挥,鞭楷已灵蛇般将她嘴里那块又脏又臭的抹布卷了下来。
刀疤大汉已在问:“人呢?”
屋梁上的女人喘了几口气,才回答:“走了,他好像早就发现我是甚么人……”
刀疤大汉立刻追问:“往哪里走的?”
屋梁上的女人道:“听他的马蹄声,是往北边去了……北边是贵溪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