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明瑚心底一惊,马上收回了思绪,她怎么能这么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兴趣爱好呀,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即使她和周念淮是情侣,也不非得有同样的兴趣爱好吧。
申明瑚笑了笑,抬头看向夜空,一定是因为在晚上的原因,所以她才悲伤春秋,看什么人,什么事都是悲观的。
申明瑚笑过之后,心情又轻松了起来,收回视线,不经意地一瞥,就看到了就在她对面的许沛锡。
申明瑚脸上登时露出笑意来,张开嘴喊道:“许……”
后面的两个字申明瑚却没有喊出口,因为许沛锡仿佛看不到她,还将头转到一边去,笑着和旁边的熟人说起了话。
申明瑚嘴角的笑容,尴尬地收敛起来了,她连忙也转过头去,听室友们聊天。
许沛锡垂在两侧的双手,紧紧地攥住,指尖用力地死死扣住掌心里的嫩肉,仿佛不知道疼。
“同学,你是哪个专业的人?”许沛锡脸上挂着个假笑,随意朝着身边的一个同学问道。
被选中的同学,先是一愣,意识到许沛锡是在问自己后,连忙友好地笑道:“我是历史专业的,同学你呢?”
许沛锡脸上的假笑霎时间就收起来了,
他扯了扯嘴角,轻声说道:“不好意思,我找错人了。”
同学见他脸色苍白,神情苦涩,挠了挠脑袋,不介意地说道:“没关系。”
接着他盯着许沛锡看了一会儿,觉得许沛锡仿佛要随时摔倒了,才犹豫地说道:“同学,你是身体不舒服吧,要不要我扶你去校医院。”
好几秒后,一副喘不过气的许沛锡,仿佛才有了一点点力气,他语气微弱地说道:“不用,同学谢谢你,我没事。”
同学眼神狐疑地看着他跟重病之人一模一样的脸色,迟疑地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
第二天第四节课后,许沛锡照旧去食堂跟申明瑚汇合,吃过午饭后,就去教室补习物化。
在这个过程中,申明瑚没有问许沛锡,昨晚离开操场时,有没有看到她。
许沛锡话没有少一句,也没有多一句,脸上的笑容也没有丝毫地减少,仿佛自己还是从前懵懵懂懂的那样,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对申明瑚的喜欢,昨晚的灵魂审问,没有发生,连南柯一梦都不是。
申明瑚当然没有察觉到任何的不对劲,在许沛锡讲题时,她还偷偷打量好几次许沛锡。
见许沛锡脸色平和自然,心里嘀咕,她就说肯定是夜太深的原因,才看错眼了,什么忧郁,悲伤通通滚到一边去,许沛锡明明还是那个腼腆阳光的好少年。
尽管许沛锡的出身不及申明瑚,阅历不及申明瑚,可伪装和掩饰自己情绪的功力,申明瑚比不上他。
或者可以说,申明瑚的家庭条件决定了她根本不需要伪装掩饰自己,她可以直白地表达自己的心情,高兴就是高兴,不开心就是不开心。
要是不开心了,要把一分的不开心说成八分的不开心,让周围的人都来哄自己。
许沛锡讲题目的时候,申明瑚在偷偷瞄他,申明瑚在做题目的时候,许沛锡也用含蓄不惊扰的目光深情地看着她。
看着她皱起眉头,松开眉头,轻咬嘴唇若有所思,松开嘴唇恍然大悟……
这是最后第三次了,许沛锡在内心沉痛给自己记起了倒计时,这将是他最后第三次和申明瑚见面,今天过后,就只有两次和申明瑚见面的机会了。
许沛锡目光盈盈地望着低头做题的申明瑚,突然嘴角勾起一个苦中作乐的笑容来。
其实也挺好的,痛苦能磨练人,他又被人生的痛苦淬炼了一遍,这要是在武侠小说中,可是到达瓶颈期的高手求都求不来的天大机遇。
这次过后,以后再也没有什么人和什么事,能令他难过了,想不到自己对人生不心灰意冷了,最后还是要走孤独终老这一条路。
也许自己天生就是孤寡的命,一出生就被亲生父母给卖掉,接着宛如亲母的养母重病去世,自己回到不冷不热的亲生父母身边,永远是最不受重视的那一个孩子。
现在,爱情也注定得不到结果,他的爱情,就像将一颗炒熟的瓜子,当作种子埋在花盆里,浇水施肥,可是别说开花结果了,就连芽都发不出来,最后只能是腐化成泥。
父母比她先回到家,申明瑚将书包一放到沙发上,就边朝厨房走去,边嚷道:“爸,你的那些旧衣服呢?”
乔向平回头说道:“快,快点出去,厨房油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