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管这块帕子究竟是宋柠捡的还是她偷的。
总归这样好的机会,他决不能放过。
今日,要么谢琰认了与宋柠的关系,要么就承认自己连帕子都管不住,更管不好其他的要事!
宋柠双手交握于身前,面对着四周投来的那些充满恶意的眼神,指尖都攥得发了白,百口莫辩!
但周砚的脸色却是比方才要好了些。
不管旁人说什么,可宋柠是亲口否认了。
她说没有,就是没有!
主位上,老国公的脸色阴沉得厉害,看向宋柠的眼神已是染了几分薄怒。
那帕子,不管是如何得来的,可终究是男子贴身之物,她怎能就这样藏于袖中?
哪怕真是捡的,也该交给下人去交还才是。
全场,大抵只有孟知衡的眼神是透着担忧的。
毕竟宋柠是他请来的,他怎能眼睁睁看着宋柠在他的及冠礼上名声尽毁?
是以,哪怕自己与太子关系要好,孟知衡也开口道,“此事尚存诸多未明之处,殿下不妨先暂缓论断。宋姑娘毕竟是闺阁女子,名节攸关,若未经详查便轻易下结论,只怕会损其清誉,难以挽回。”
话音落下,谢韫礼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
哪怕嘴角还噙着那抹淡笑,可看向孟知衡的那双眸子却透着冰冷的警告,“知衡这是责怪孤不辨是非了?可这帕子又不是孤藏进宋姑娘的袖中,也不是孤让宋姑娘拿出来的。”
孟知衡如何能看不出来太子此刻的怒色。
他深吸一口气,正欲再说,席间却已有不少官员附和了起来。
“孟小世子又何必替宋姑娘遮掩?这帕子掉下来,可是众目睽睽,大家伙儿都看到的!”
先前那位王大人更是扬声高喊,“就是啊!今日也就是我等瞧见了,倘若哪日掉落在了大街上,被坊间百姓传扬出去,那才是毁人清誉!宋姑娘,您说是吧?”
那挑衅的眼神分明在说,他定会将这件事传出去!
宋柠捏紧了拳头,死死瞪着那位王大人。
却不想,谢琰忽然开了口,声音不高,却足以让所有人都听见。
“这帕子,是本王给宋姑娘定情之物。”
满座俱寂。
宋柠骤然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望向谢琰。
后者却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修长的手指捏起酒盏,送到唇边,轻抿了一口,这才抬眸看向满脸欣喜之色的谢韫礼。
眸色中,染了几分挑衅,“本王的贴身之物,放在未来的肃王妃那儿,有何不可?”
一句话,断了所有对宋柠不友好的揣测与指责。
他如何能不知道谢韫礼此刻究竟在想什么?
为了断他一臂,这位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又怎会在意一个女子的名节?
可惜,他谢琰从不需要,也不屑用姻缘来作为自己的臂膀。
谢韫礼高兴极了,连眉梢都透着欢喜,“哈哈哈,好!不愧是三弟,等孤进宫,便将这喜事告知父皇!”
完了!
宋柠心底一声惊呼。
可事已至此,连谢琰都认下了,她再说什么又有何用?
余下的宴席,宋柠如坐针毡,她垂眸盯着案上渐冷的菜肴,指尖在袖中微微发颤。
好不容易熬到宴散,她立刻起身,匆匆追上了谢琰。
“王爷方才怎可信口雌黄?”
谢琰驻足,廊下灯火在他侧脸投下明暗交错的影。
他垂眸看她,深如墨潭的眼底,蕴着冷意,“宋姑娘有那功夫责问本王,不如问问自己,为何要将本王的帕子,贴身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