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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德皇（第3页）

冷汗，无声地从威廉二世的鬓角渗出，“华夏的统帅有多少公爵这种水平的？”

“很多，陛下，当年联军能进入华夏，不是因为华夏没有人、没有武器、没有统帅，只是因为清廷足够的腐朽，或者说清廷最实权的那几个人突破天际的无能，你们没有直接覆灭清廷，不也是因为清廷足够腐朽吗？”纪沧海咯咯的笑了起来，见威廉二世面色有些发白，又补充道：“放心吧陛下，我和龙国对德意志没有恶意，咱们早就一笑泯恩仇了，特别是您退还了当年德国劫掠的全部财物，在赤龙军还很弱小的时候。”

宴会厅内落针可闻，刚才还带着酒意的热烈气氛荡然无存，只剩下地图前凝固的身影和无声蔓延的寒意，德皇精心准备的试探和施压，在纪沧海这轻描淡写的描述下，显得如此苍白无力，甚至有些可笑。

威廉二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试图找回自己的声音，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紧，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眼前这位年轻帅气的莱茵公爵，不仅仅是手中的力量令人艳羡，他掌控这份力量的智慧，同样让人难以企及。

这根本不是可以用常理揣度的对手，或者说……盟友？

他需要一个台阶，一个能让德意志帝国体面地继续这场合作，同时又能真正获得一些实质性助力的台阶，而对方又明确表示了不愿直接派兵参战。那么，技术，尤其是能打破未来战场平衡的技术，就成了唯一的选择。

威廉二世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震撼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脸上重新堆起属于帝王的、带着强势的热情笑容，尽管这笑容的深处依旧残留着惊悸。

“哈哈！精彩！实在是精彩！”威廉二世用力拍了两下手，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沉默，声音洪亮，试图驱散空气中的寒意，“公爵的手段，真是让朕大开眼界！这应该就是华夏人说的四两拨千斤吧！”他走回沙发，却没有坐下，而是双手撑在沙发靠背上，身体前倾，目光灼灼地盯着纪沧海。

“既然公爵的龙国需要休养生息，朕理解，也尊重！德意志的勇士，从不畏惧在战场上正面对决！”他豪迈地一挥手，仿佛刚才要求东线牵制的话从未说过，“但是，公爵，因为你在意大利的四象汽车厂，现在白虎已经成了欧洲军队的标配，我需要更先进的技术……德意志需要一双更锐利的眼睛，一双能更快投送力量的翅膀，去刺破敌人的迷雾，去粉碎他们的幻想！”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煽动性和对技术的渴望：“你在意大利的‘青鸟’，在托斯卡纳露出的‘朱雀’惊鸿一瞥，这些朕可是知道的，你承诺给博盖塞亲王的飞行之梦……这些都让朕心驰神往！普鲁士的工匠精神，加上公爵你先进的技术，必将放飞翱翔于欧洲之巅的雄鹰！”

威廉二世不再掩饰他的核心目的，图穷匕见：“朕的要求很简单！在柏林！朕给你选地方！建立一座属于我们德意志的飞机制造厂！朕要最好的！比法国人正在捣鼓的那些木头架子强十倍！比英国人幻想中的铁鸟更快、更坚固、更能承载德意志的意志！博盖塞能给你的，我可以十倍百倍的给你！比如，莱茵亲王！”

他逼近一步，目光如同实质，带着帝王的威压和一种近乎偏执的狂热：“亲王，这是朕的底线！也是我们之间友谊和同盟……最坚实的证明！你需要它！朕需要它！德意志需要它！立刻！马上！”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仿佛只要纪沧海说出一个“不”字，之前所有的合作与友谊都将化为乌有。

空气再次凝固，威廉二世粗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他死死盯着纪沧海，等待着一个决定性的回答。

纪沧海静静地听着威廉二世近乎咆哮的诉求，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当德皇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厅堂内只剩下他略显急促的呼吸声时，纪沧海才缓缓站起身，威廉二世多变的性格，不可预测情绪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

他没有立刻回答威廉二世的要求，而是再次踱步到那幅巨大的欧洲地图前，这一次，他的目光落在柏林周边，手指在地图上缓缓移动，似乎在丈量着距离，评估着方位，片刻后，他的指尖在柏林西北方向，靠近哈弗尔河畔的一片相对空旷区域点了点。

“这里，”纪沧海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温和，“地势开阔，临近水源和铁路枢纽，风向也相对稳定，作为飞机制造厂和试飞场的选址，还算合适。”他像是在陈述一个早已规划好的方案。

威廉二世紧绷的神经猛地一松，眼中爆发出巨大的惊喜，但随即又被纪沧海接下来的话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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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对飞行器的期望，我能理解。”纪沧海转过身，目光平静地迎上威廉二世，“但技术的跃进，需要遵循其内在的规律，如同溪流入海，急不得，也强求不得，青鸟和朱雀的制造工艺过于复杂，德意志目前不具备配套的设备生产线和技术达标的工人。”

他走到威廉二世面前，语气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务实，“我可以在这里建造飞机制造厂，我承诺建造的飞机会比现在欧洲任何实验室里正在组装的飞行棺材都可靠得多。它们足以承受更大的应力和更恶劣的天气，引擎会更强劲、更稳定，航程会更远。”

威廉二世听着，眼中的光芒越来越亮，这正是他梦寐以求的！但纪沧海接下来的话，像是一盆精确计量的冷水，浇熄了他刚刚燃起的、过于炽热的幻想之火。

“但是，”纪沧海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异常清晰和坚定，“它们不会是神话中的天马，它们的最高时速，不会超过目前欧洲最快赛车的两倍，它们的实用升限，无法触及平流层。”

他直视着威廉二世的眼睛，“它们会是优秀的侦察兵，是迅捷的信使，是能够对敌方战线后方关键节点进行精确打击的刺客。但，它们无法取代地面上的钢铁洪流，更无法决定一场战役，乃至整个战争的最终胜负。战争的根基，依旧是大地，是资源，是士兵的意志。”

纪沧海的话语，精准地描绘出一种比现有技术先进一代、足以确立巨大战术优势、却又被严格限制了战略潜力的武器。它给威廉二世想要的锐利眼睛和更快翅膀，却又巧妙地给这双翅膀套上了一副无形的枷锁，确保它无法彻底颠覆欧洲大陆既有的力量格局。

“刺客……”威廉二世咀嚼着这个词，眼中精光闪烁，作为崇尚技术制胜的君主，他立刻领会了这种先进武器在战术上的巨大价值——撕开敌方侦察迷雾，精确打击关键节点……这足以让德国陆军本就领先的战术素养发挥到极致！

“好！”威廉二世猛地一拍沙发扶手，终于下定了决心，脸上重新露出笑容，这次的笑容少了几分狂热，多了几分务实和帝王心术的深沉，“就依公爵所言！要可靠的刺客，不要华而不实的空中楼阁！这座工厂，将是德意志帝国天空梦想的起点！它的名字……”他略一沉吟，带着一种宣告的意味，“就叫‘黑鹰’！德意志的黑鹰，必将主宰欧洲的天空！”

他再次向纪沧海伸出手：“合作愉快，公爵！愿我们的黑鹰，早日翱翔！”

“合作愉快，陛下。”纪沧海伸出手，与威廉二世紧紧一握。

就在这时，纪沧海耳中微不可察的传来了李雨菲清冷而迅捷的声音，直接切入他的意识：【队长，萨拉热窝的‘青年波斯尼亚’组织成员加夫里洛·普林西普……已锁定目标斐迪南大公行程，奥匈帝国访问车队将于下周途经拉丁桥，巴尔干引信……进入最后倒计时。】

欧罗巴的迷雾，即将被战火彻底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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