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廷衰落是清廷的问题,不是我们华夏人的问题,你觉得我在乎这几张概念图吗?这只是一代机,收起你们的傲慢,也不要尝试挑战我的底线。”纪沧海无视了他愤怒的表情,继续道:“我需要预留30%的民用产能,明年六月份前交付100辆私人定制款玄武。”
“150……100辆就100辆。”上校突然站起身,军刀撞在桌腿上发出闷响,“但明年三月必须交付第一批。”
黎明第一缕阳光照进来时,合同终于定型,克劳斯上校的副官捧着四份文件依次铺开,羊皮纸在晨光中泛着象牙色光泽。
“公爵阁下不考虑入籍德国?”克劳斯突然发问,似乎是想曲线救国,再争取一下,“陛下很欣赏您这样的实业家。”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合同上的意大利文条款,“特别是……懂得审时度势的。”
纪沧海的钢笔尖悬在签字处上方,他歪头看着克劳斯,嘴角带出一抹微笑,“您不知道我是意大利的外籍公爵吗,我对国籍暂时没有兴趣。”
“就目前来说我的国籍是清廷……”他流畅地签下带东方笔锋的花体签名,“虽然我并不喜欢他们。”
被多次拒绝的克劳斯面色有些难看,他收起合同带着众人转身走向门口,又停住脚步回头说道,“对了,公爵阁下这么自信,想必工厂的防火防盗系统……很完善吧?”
沉重的铁门关上后,拉贝呼出一口憋了许久的气,“公爵阁下,您何必如此挑衅他们,他这是威胁要烧了工厂!”
纪沧海凝视着杯中晃动的酒液,“动动你的脑子,拉贝。”他轻声道,“你信不信我现在放一把火,他们会冲进来用身子压到火苗上?明年六月份之前,任何阻挠生产的行为都是挑衅威廉二世。”
当窗外传来车辆远去的声音,德国的政客彻底离开后,拉贝终于彻底瘫坐在皮椅上:“上帝啊,他们居然同意了我们保留核心专利……”
纪沧海走到窗前,望着晨雾中忙碌的工人。在合同第四页的附加条款里,他用小号字体藏了一句话——“液压减震系统知识产权归设计者个人所有”。这个在1907年看似无足轻重的条款,将在二十年后引发一场横跨欧亚的专利战争。
“用技术卡脖子,我这也是跟他们学的。”他看着拉贝,“知道我为什么带着你去极限挑战了吗?要是换了以前的你还不吓尿了。”
“接下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吧。”拉贝松了一口气,终于到了他安心生产的专属环节了。
“你想什么呢?和我回意大利待几天,咱们要留下一个足够他们表演的舞台,要不然我回国也不安心。”纪沧海看着拉贝不明所以的样子,感慨了一句,“唉,像我这样心机太多的人,最终也会迷失在自己的算计中。”
远处的莱茵河上,一艘货轮正拉响汽笛,鲁尔区特有的硫磺味雾气总让人感到一丝的焦虑。克虏伯的首席工程师艾利希·穆勒的金丝单片眼镜反射着昏黄的灯光,他拿起手绢擦拭了一下镜片上沾着的今早试炮时留下的火药微粒。
“这车真他娘的大!”他看着贝伦斯站在车旁的照片,忍不住的爆了粗口,这玩意儿简直像个移动的小房子。
“我用得着你说大吗?”古斯塔夫·克虏伯咆哮的拍打着桌子,“说点我不知道的!”
“贝伦斯先生身高大概170吧,如此推算的话,玄武长度接近六米,宽度和高度都在2米左右,太大了。”穆勒继续翻转着照片,“底盘离地间隙够高的!这车轮和车底之间的空隙非常大,明显不是为了走柏油路设计的。”
“嗯,听贝伦斯说这车能穿越各种障碍。”古斯塔夫回想着贝伦斯的描述如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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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这车身方方正正,棱角分明的。这种盒子造型的内部空间肯定非常大,而且……”他抽出另外几张照片摊开在桌子上一顿审视,“如果把这几块玻璃换成钢板,我的天呐,能装人,还有坚硬的外壳,这简直是移动的堡垒!”
“钢板?钢板如何能连接成这般样子?”古斯塔夫也凑近查看,“你确认不是手工敲打出来的薄薄外壳?”
“肯定不是,你看这玻璃与外壳之间的缝隙,这钢板的厚度怕是不下于20毫。”穆勒越说声音越小,从解说慢慢变成了自言自语,“车身钢板之间的接缝是怎么连接的?是铆钉?焊接?还是特殊工艺?钢板表面为什么如此的光滑?是涂抹了什么东西然后喷漆吗?”
“唉!醒醒,看看还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古斯塔夫打断了穆勒的思考。
“特殊的地方多了去了,玻璃就非常不正常,你看反光,这玻璃比我们见过的要厚一倍,如果真按你所说它能穿越各种障碍,玻璃还没碎,那肯定是特殊工艺。”穆勒又拿起一张车头的照片,手指敲打了一下,“车头车尾包得严严实实的,没有普通车的散热格栅那么大面积,玄武的散热系统肯定也很特殊。”
古斯塔夫听得有些头大,穆勒却继续说个不停,“轮胎又宽又厚,花纹这么深!能提供更好的地面附着力,也能吸收更大的冲击,我怀疑子弹打上去都有可能被弹开。”穆勒像欣赏艺术品般看着玄武的各个角度照片,“只看照片外壳,这车就是无法超越的存在,简直是一件艺术品。”
“艹!这次遇到硬茬子了!清廷人搞出来的这玩意儿根本不是什么‘户外汽车’,它就是个披着汽车外皮的移动堡垒!”古斯塔夫揉了揉脑袋,“我说威廉陛下为什么一直在要求仿制白虎。”
“如果贝伦斯说的是真的,那他们用的什么钢板?怎么处理的?发动机哪来的?多强?悬挂怎么造的这么结实?他们是怎么解决重量和机动性矛盾的?”穆勒紧紧的盯着这些照片,却无法解答出任何的技术细节,他再次陷入自言自语状态让克虏伯非常焦虑,因为这意味着他的首席工程师对玄武的关键工艺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