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传来“嘭嘭嘭”的撞门声,听得杨惜心中一紧。
一旁的梅恕予看了杨惜一眼,又转头看向石门,表情依旧很平静,没什么变化。
“殿下别怕,我来。”
梅恕予眯起眼,走到门边,将手抚上门栓。
然后,在梅恕予将门开启的一瞬间,一道寒光闪过,一柄匕首精准狠厉地捅进了门外那白衣人的胸肋。
“你听不见……我在和殿下讲话吗?”
“吵死了。”
白衣人瞪大了双眼,讶然地看着梅恕予,嘴唇蠕动了几下,便向后倒去。
梅恕予冷淡地瞥了一脚地上的尸首,然后转过脸,用指腹着擦拭溅到自己颊上的血,神色温柔却又无比诡异地对杨惜说:
“突然想起,既然殿下出现在这里的话……肯定有人跟过来了吧,估计他们很快就会找到这里,看来,我得加快速度了。”
“殿下,您想不想陪我走走?”
梅恕予自地上白衣人的胸肋处拔出那匕血渍斑斑的匕首,回身一步一步朝杨惜走去。
杨惜被梅恕予杀完人还云淡风轻的反应吓得一愣,这和他记忆里那个柔怯的琴师完全判若两人。待他反应过来后,梅恕予已将那柄匕首抵上了他的脖颈。
杨惜垂眸,静静看着那截泛着寒光的冷铁,抬头轻笑了一声,“你好像也没打算给我留拒绝的余地啊?”
“是,得罪了,请殿下跟我来。”
梅恕予眼神温柔,按住杨惜肩膀的手用的力道却很大。
梅恕予一路胁持着杨惜,带着他走去先前他被当众竞拍的那间宽广石室。路上,两人都没有再讲过话。
“到了,殿下。”
一晌后,二人在石室门前停下。杨惜看着面前的这扇石门,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殿下,别怕,进去啊……进去看看,我用这么长的时间精心筹谋,布下的一局大棋。”
梅恕予笑着伸出手,越过杨惜,将石门推开。
门开的那一瞬间,有风刮过。洞窟中的风分外阴凉,风声如哭声般在耳边呜呜的响,吹得人臂腿发寒。
石室内寂静得可怕,只偶有滴水声响起。
杨惜被梅恕予推进了石室,看着姿态各异,尽数伏倒在桌案上的白衣人们,愣在了原地。
“殿下,你应该识得他们的。”梅恕予将石门关上,然后松开了杨惜。
梅恕予缓缓踱步走入席间,抬起一个白衣人的头,揭下了他脸上的金面具,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这位,是尚书右丞的小儿子,当年逼奸我母亲的那个纨绔。”
杨惜看见那白衣人面色青紫,七窍流血,明显是中毒而亡。
梅恕予恨恨地看着那人许久,扬匕又朝他胸口狠狠来了几下,浑身都被溅上了血,一头秀美的乌发被打湿,发梢都淌着血珠。
然后,他若无其事走到旁边,将那些白衣人脸上的面具依次揭下,“这位,是庆平长公主府上的卫官。”
“这位,是果毅都尉。”
“这位,是教坊司的属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