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橪若有所思地打量来人,眼神不自觉带了些攻击性。
何承望神色如常,甚至还能含着笑同他打招呼:“你是小梁的男朋友?果然一表人才,般配。”
舒橪不为所动,收回视线,语气淡淡:“我女朋友身体不舒服,需要回房间休息,恕不奉陪了。”
说完,他揽着梁知予的腰,头也不回地坐电梯上楼。
这次,何承望没再阻拦。
直至踏进房间门,呼吸到温暖的香薰气味,头脑才算是彻底得以放松。
梁知予跌坐进沙发里,目光放空缓了好一会儿,忽听舒橪问:“刚才那个人,之前为难过你?”
她并未立刻回答,而是给自己倒了杯温水,仰头饮尽。
“没有。”
舒橪没想到她会否认。人的肢体语言说不了谎,在那个人面前,梁知予分明极度防备,显然是不对付的意思。
她又给舒橪倒了一杯,推到他面前,微笑道:“不过,刚才还是谢谢你了。”
舒橪眼神下移,看到梁知予蜷起来的手指。
是她紧张时才有的小动作。
……又说谎。
舒橪深深觉得无力。
他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总不肯和自己说实话。
信任他,有那么难?
见舒橪半天没接自己递过去的水,梁知予有些尴尬,站起身找了个理由:“我……先去洗澡了。”
泡过温泉,本来应该适当冲个澡,更何况是很多人公用的公共汤池。梁知予从行李箱里囫囵翻了两件睡衣,带进浴室,顺手锁上了门。
站在镜子前,解开泳衣背后的系带,梁知予突然有点走神。
其实仔细想来,电视台的那段工作经历,除了舒橪,她没对任何人透露过细节,哪怕是在《刻度》最终一轮的面试,谢真亲口问她上段工作的离职缘由,她也只是轻飘飘地一笔带过,说更喜欢在纸媒工作。
梁知予本以为,自己的坦白已经算是真诚,可万万没料到会在这里和何承望狭路相逢。
被他这么一搅和,倒显得自己之前多么谎话连篇似的。
当然……
她的确隐瞒了,一部分。
当晚九点多钟,酒店工作人员给梁知予打来电话,说是项链暂未找到,愿意协商赔偿事宜。
历经白天几番变故,梁知予早已心力疲惫,哪里还有精神去谈判,便说可以再等一晚,如果明天中午之前还是毫无收获,再谈赔偿的事也不迟。
翌日早上九点,在酒店三楼的餐厅里,梁知予和舒橪又遇到了郑雅珍。
而与她亲昵无间挽着手的男人,竟然是何承望。
“知予,舒橪!”郑雅珍笑吟吟地端着餐盘过来,“这么巧啊,咱们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