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后座下来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身形高大,头发有些灰白。
只是匆匆一瞥,周攒看不清容貌。
“江阔屿身边的是谁?”她问。
今天她可真是问了太多东西,周攒发现其实她对郁孟平知之甚少。
之前刻意不敢触碰的东西,到如今是一团谜。
“江阔屿的爸爸。”聂青浓有些嫌恶地说。
周攒心底有些吃惊,直到刚才,她一直都以为姜致年是江阔屿的父亲,他们虽然不是同一个姓,但这在他们的圈子里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但刚才那位中年男人的身形和气场显然与姜致年不同。
周攒有些混乱了,她知道问郁孟平家里的私事不太礼貌,但还是秀眉微拧,疑惑脱口而出:“江阔屿到底是谁生的?”
清凉的夜里,聂青浓微讽地冷哼:“私生子的脏玩意儿。”
“他们也敢来这地方!”聂青浓安慰道:“别担心,很快就出来了。”
诚如聂青浓所说的,不过七八分钟,江阔屿和那个男人就出来了,周攒等他们离开,才和聂青浓告别下车。
天气微湿,空气中弥漫着大面积树林的清爽。
周攒进去,在屋外按了按门铃。
很快,门开了。
站在屋内的是有些不修边幅的郁孟平,几天来,身形比上次在酒店见的时候还要瘦削,下巴上长了青色的胡子。
郁孟平满脸疲惫,见着周攒,淡淡笑起来有些不好意思,请周攒快点进来。
他有点破碎,周攒忍不住想要抱抱他。
倒是郁孟平行动间有些推拒,不愿意亲近。
“我现在身上肯定很脏,三天没洗澡,本来还想趁你没来的时候刮个胡子,现在”他说不下去了。
眼睛里有着红血丝,眼窝下浮着淡淡的青色,看起来狼狈又让人心疼。
周攒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眼泪不争气地流出来:“怕什么,我又不嫌弃。”
周攒扑上去,将他抱个满怀,是让她安心又踏实的气息。
郁孟平一点也不敢动。
“郁孟平,我很想你。”也很担心你。
紧紧抱住后,周攒忍了两下,说出了心里话。
泪水湿透了衬衣。
他们先去楼上洗澡。
没有以往一触即发的浓情,这回周攒只想帮郁孟平快点洗完澡,之后再帮他刮胡子,然后他就可以去睡觉了。
因为郁孟平看起来像是十天十夜都没合过眼的样子,要是再不睡,周攒估计下次来找他,只能去医院了。
郁孟平累得什么也不想动,就站在那儿,让周攒给他擦沐浴露,搓泡泡,然后被周攒一推,站在淋浴头下,将一身绵密的泡泡冲刷干净。
抬头间,他总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了浴室中漂浮着无数的五彩泡泡。
洗澡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两人都不太饿,比起饿,更加需要睡眠。
洗完后,两人便抱着一起睡了。
这觉睡得很踏实,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周攒是被楼下乒乒乓乓的声音吵醒的,很像寒暑假回家,周攒还在赖床,她妈妈已经早起开始收拾客厅。
周攒以为自己是幻听,毕竟昨晚到静园的时候,别墅里只有她和郁孟平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