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刑那些人纷纷感激,滑落在地磕头。
“谢太子殿下,谢太子殿下……”
一片感激谢恩之声,周围河运司大营众人,看着太子都生了几分敬畏,脸上再无之前不驯,其他官吏也纷纷低头。
唯独荀志桐一人,脸上铁青。
……
先杀朱丰,再杖责河运司犯上之人,连消带打,软硬兼施,不过是碰面的功夫,太子便震慑住了俞县及河运司官吏,收服不少人心,顺便压住了城外那些因为到了俞县,见到粮食后有所异动的灾民。
荀志桐原本想将太子架起来,逼他不敢动手,怎料太子几人不仅动了手,反将他架在了火上。
等太子和荀志桐一起离开,去了不远处营中主账之后,旁边观刑的人就连忙上前,扶着受刑那些人。
陈钱将军棍扔到一旁,顺手拉了一人起身。
那人皱眉甩开。
陈钱见状叹了声:“这位兄弟,别怪我等下手太狠,实在是太子殿下处境为难。”
周围所有人盯着陈钱他们时,都是忍不住的怨气,陈钱却像是没看到,低声说道,
“我等从京中一路寻太子至此,太子殿下之前就被逆贼所伤,他本不必管鱼尧堰之事,也用不着来俞县受你们冒犯欺辱,可是这次涝灾太过骇人。”
“你们身处俞县,尚未察觉,可下游州县早已难民遍地,若非太子不忍,亦怕蜀地彻底大乱,他何必冒险亲自带着这些难民。”
“我们一路上忍饥挨饿,安抚他们,又命人传信州府赈济,来俞县是想借城中之粮,缓几日之危,可谁知还未进城,你们河运司的州判朱丰便当众诋毁太子,欲挑起难民暴动,更道河运司不遵太子为君,这般大逆不道之言,太子如何再忍?”
这里本是河运司大营,离城门有些距离,之前只知道太子斩杀了朱丰,带人强闯粮仓,却不知朱丰还说过这般大逆不道的话。
周围的人脸色都是变化。
陈钱说道,“城外难民数万,皆是靠着太子储君之名安抚,他若失威望,今日这粮不取,必生暴乱。”
“你等冒犯太子,他不得不拿你们震慑旁人,但若非荀大人一来,便和那朱丰一样咄咄逼人,以你等性命威逼,欺太子殿下年少,我家大人也不会命我等下死手。”
陈钱点到即止,将该说的说了之后,就伸手拍了拍靠的最近那人,然后带着靖钺司众人,转身朝着运粮的难民走去。
“荀大人,他真是故意的?”
河运司大营这边,有人小声开口。
其他人都是面露怀疑,挨了杖责的那些人更是神色难看。
仔细想来,太子除了杀了几个直接朝他动手的人,借此震慑其他人外,对他们只是绑了起来。
是荀志桐来了之后,不问缘由就先请罪,开口说要杖责五十,才逼得太子骑虎难下。
太子要是不打,那之后在俞县难以树威,如何压得住城外难民,压得住涝灾之下处处隐患?更别提是丝毫不将太子放在眼里的河运司官员。
可若不退,荀志桐信口许出去的五十军棍,就非打不可。
荀志桐拿他们的命来逼太子,却提前撇清自己留了退路,将他们这些人全当成了弃卒,要不是太子留情,他们今日真就死在了这里。
“巡视河道?怕不是巡视小妾吧……”
“说什么和我们一起受罚,呵!”
嫌隙心生,挨打的那些人,忍不住出言讥讽,其他人虽然没有说话,却也都是对荀志桐生了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