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已经一点?都不在乎她了吗?甚至到了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的地步了吗?
独身休养的这些日子,她渐渐地知道了,或许,他是在无?声地回?答她。
他们之间,真的完了。
躺在病床上,她痛到无?法入眠,每每想到谈裕,就?难受得厉害。
她想,或许他们,真的需要好?好?地面对面聊一次了。
不管是结束,还是继续,总要有一句话吧,总是要有一个最终的结果吧。
这样不清不楚,把她一个人丢下,算什?么呢?
又或许,还有那么一点?希望呢。
她还是想想努力一下。
起码,在结束前,也把那句“我爱你”亲口告诉他。
带着这一点?点?希望,她熬到了出院的日子。
这是他们不曾见面的第二?十天,她很想他,她都快要忘记他的声音,也快要忘记他的模样了。
那晚下了一整夜的雪,清晨时拉开?帘子向外望去,整个京城白茫茫的一片,童话世界一般。
vip病房的走廊少有人走动,保镖日夜守在她门前,整个顶层安静得好?像掉根针都能?听到。
护士给罗意璇的刀口换了药,她换了干净的衣服。刀口还没完全愈合,暂时还不能?拆线。换药的时候她低头看?了一眼,很丑很丑的一道疤,烙印在她白皙漂亮的胸口上。
她下床,这些日子很少走动,感觉就?连四肢都要退化了,落地的时候,觉得头重脚轻,轻飘飘的。
丁芃文很早就?带着人在病房门口等她,既不送她回?京郊,也不送她回?老宅。
“少夫人,我送您回?罗公馆。”
“怎么?我到底还是谈裕的妻子吧,他现在连见我一面的功夫,都没了吗?”罗意璇已经不意外了,抬眼看?着丁芃文,口气很冷,“你去告诉他,我要见他,今天就?要见他。”
“我还是送您回?去吧”丁芃文为?难。
“倘若我今天,就?是要回?老宅呢?一定要见到他呢?你能?替他把我困死在这吗?”罗意璇微微启唇,目光看?向挪开?,看?向某处,说的每一个字,都好?难。
丁芃文没办法,只好?让路。
她坐在温暖的车里,裹紧披肩,还是冷得厉害。
大难一场,还没有完全痊愈的身体,尽管车子已经开?得很稳了,但每停一下,颠簸一下,都拉扯得她刀口疼痛异常,惹得她隐隐皱眉。
鬼门关走一遭,她憔悴得吓人,本就?雪白的皮肤又添了些病态,她看?着窗外的车景,心?孤独地打圈。
心?里有关希望的火越来越渺小,她好?像不用到老宅,不用再见到他,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但她始终不能?忘记和忽视,那一晚,在救护车上,她双眼朦胧中,明明听见他不停地许诺。
他说不离婚。
为?了这一句话,她宁愿再试试。
万一,万一还有一丝可?能?。
她抬眼看?着厚重的乌云,和飘落的雪花,拽着雪白羊绒绢花披肩,想要让自己抖得不那么厉害,但总是徒劳,这一路,她都难受着。
车稳稳地停下。
罗意璇走下来,抬眼看?了看?这熟悉的大门。
她还记得去年春天,她站在这时,满心?的惶惶不安,他就?在她身后?,带着戏谑笑意。
当时觉得厌烦有被羞辱到,此刻竟觉得也是可?贵,毕竟那时他们还说话,还玩笑,他还看?着她,眼里只有她。
一切的一切,无?论是温柔缠绵,还是挑逗争执,好?像都还在昨天,那样鲜活,历历在目。
明明好?像相爱过,好?像很深刻地交合过,为?什?么走到了相对无?言这一步。
她在雪里站了好?久,直到雪花飘落在她乌黑的发间,留下了痕迹,才肯走进去。
一进门便看?见了那辆眼熟的银色保时捷。
大概是着急,都没停到地库里去,就?在正院的树下,应该是一会儿便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