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玉生猛地蜷缩了一下身体,蛇信骤然收回去,口中发出“嘶嘶”的声音。
小?兔崽子……
下手这么?重。
魏修竹无视他的挣扎,仍弓着身体垂眸看它,脑中一幕幕地闪过白蛇被它师尊收走而他只能?在天音殿外跪地哭求的画面,不禁觉得?一阵后?怕。
他回头看身后?遍布的结界,觉得?那?重重密布的灵障仍然不够,这条白蛇仍有从他身边逃脱的可?能?。
“师兄至今都不肯回来,连你?也险些离我而去了。”魏修竹抬手结印,干脆在这床榻前?又设一道?结界,水蓝色的屏障波光粼粼,将浮玉生彻底围困在内,再无逃脱的可?能?。
做完这一切,他才如释重负一般松开了手,起身时轻轻吐出来一口气,眸底的偏执一晃而逝。
“神尊说让我带着你?在此处等着。”魏修竹说,“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变态。
浮玉生又骂一声。
从前?教这小?崽子的时候竟没有发现,他是这样一个人面兽心的东西。
它游走间无意撞上那?道?结界,蛇尾被烧得?一阵灼痛,只能?干巴巴地将自己盘起来,卧在那?张床榻上不敢乱动。
一双泛着绿光的竖眸紧紧盯着帐外的魏修竹,那?眼神大有要将他吞之?入腹的冲动。
你?等我变回来的。
天气已经极冷,四象山下更是穷冬烈风不止,竹屋四处漏风,魏修竹又在那?重重结界上加了许多暖阳符,屋里顿时一丝风都透不进来,热得?像是六月里的蒸笼。
若非浮玉生是一条蛇,只怕已经被这竹屋里的温度烤熟了。
浮玉生远没有想到,他的这位小?师弟,竟还有更变态的时候——魏修竹这天晚上是搂着蛇睡的。
他固执地躺在床的外侧,身体将床榻占据了大半,片刻之?后?又觉得?这还不够,干脆在榻上又设了一道?结界。
浮玉生被迫将整条蛇身全部盘起来,在自己的师弟给他画出来的尺寸之?地艰难喘息。
太热了。
他不明白魏修竹为什么?能?在这样的环境里睡成一头猪。
浮玉生愤愤地呼出一口气,顺着结界的边缘一路游走到魏修竹身上,攀着他的衣领爬到了人的脖颈处。
眼前?的人睡得?天昏地暗,呼吸间胸口起起伏伏,每一口气都吐在浮玉生身上,纵然是冷血的蛇,他却也能?觉出那?呼吸间的灼热。
蠢死了,四象山下,群妖未定,竟也能?睡成这个样子。
浮玉生忍不住叹了口气,凭心而论,魏修竹的确是个人畜无害的小?东西。
小?脸长得?白白净净,一双杏眼看谁都带着三分笑意,说起话?来糯叽叽一副小?媳妇样儿,让人看起来很舒坦。
谁想到背地里这么?有病。
端详着那?张安静的睡容,浮玉生忍不住紧了紧蛇身。
早知道?当初就不让这小?东西进甪端门了,现在缠死他还来得?及吗?
动作间不慎碰到身旁的结界,又两片鳞片被烧得?滚烫蜷缩,浮玉生越想越气,竟真的缠上了魏修竹那?条漂亮干净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