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榆的腿瞬间软了,她颤颤巍巍地上前,蹲下来,抖着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温热的气息裹住指尖。
她悬着的心稍稍定下来,一下就瘫软在地。
楮泽看到她的神情,料及知眠必定还活着,也松了口气,一边上前想抱她回府找大夫,一边道:“夫人,她伤得重,我们得马上回府。”
孟榆没反驳。
可他刚想将知眠屈膝抱起,脸色刷地就白了。
“怎么了?”看到楮泽顿了下,孟榆忙敛眉问。
庙宇荒凉破败,楮泽的声音回荡在这空荡荡的破庙中:“她的左腿断了。”
回府后,大夫过来诊断,用尽了法子,也只能保证知眠日后走路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但想恢复如初是绝无可能了。
画宜去熬药了。
孟榆一个人守着她。
“姑娘,我没事。”她醒来的第一句,就艰难地扯出一丝笑,和孟榆道。
孟榆将泪咽回去,替她掖好衾褥,哽咽着问:“我听画宜说,你出门是想给我买烧鹅,你可知是谁将你带到那儿?”
此事必然是有人故意为之,楮泽已经领着人到处查证,可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传回。
知眠摇摇头:“那个人当时蒙着脸,穿着一身黑衣,我只知道他是个男人,不过他在断我腿前,倒是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这是一场报复,而今天只是个开始。”
听完,孟榆沉吟了下,又问:“他带你到破庙时,是是什么时辰?”
“大约半个时辰前。”
话音一落,满室沉默,半个时辰前,正是她要曹管家出去找她的时候,倘或那时她那时能出府,能出城,她是不是就能及时救下她了?
陆修沂收到消息从西营赶回来时,孟榆已经坐在房中,正静静地喝着茶。
他站在门口顿了下,轻咳一声,见里头的人没有什么反应,他有些心虚地低了低头,只好抬脚进去,主动打破沉默:“知眠怎么样?”
孟榆仍旧没抬首。
陆修沂在她身旁坐下,唯有耐着性子继续道:“若缺点什么,只管派人到库房取,府里没的,就遣人到外面买去。”
“我倒是不知,我一个连大门都不能出的人,还有资格遣谁到外面买,”孟榆放下茶盏,讪笑一声,抬眸瞧他,“你可知,若非是你阻拦,我是有可能救下知眠的,那她就无须承受断腿之痛。”
陆修沂被她此言噎了下,仿佛触及到什么伤心事般,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迫的人眸光瞬间黯淡。
“没有那一场大火之前,我曾经对你抱有十分的信任,你想去哪儿,我从未阻拦过,如今有这局面,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儿错?”
他语气平静,好似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可尾音带着的那丝不易察觉的苦涩偏又将他的心情显露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