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命关天之时,他却还想着如何维护他的脸面,孟榆被他这话气笑了:“父亲,在你心里,到底是孟家的面子重要,还是阖家老小的性命要紧?陆修沂在孟府失踪,你以为此事能瞒得住?你以为圣上知道后,能饶了我们?别做梦了,醒醒吧!”
怀茵面色惶惶地将这话译出来。
孟砚清脸色铁青地听完,片刻没说话。
孟榆当即让怀茵去通知候在大门的将士,命他们悄悄地让楮泽带少量将士过来,切莫声张。
怀茵急忙忙跑出去。
没到两刻钟,楮泽就沉着脸带人过来了,在府里盘问一遍,逡巡一番后复问:“为何独独不见四姑娘?”
孟砚清忙恭声回:“四姑娘今儿多喝了些酒,还没用完晚饭就醉了,如今还在房里歇着呢。”
沉吟片刻,楮泽又问:“还有哪里没搜过?”
孟砚清回:“都搜过了。”
孟榆立刻抬手:“还有三个地方不曾搜过,慈安堂、枕花斋和青梨院。”
“慈安堂是老夫人住的地方,”没等众人说话,袁氏立刻跳出来阻拦,“枕花斋又只有我和两位姑娘住,哪里能藏个男人?传出去岂不让人笑……”
“住口!”
她话未道完,楮泽目光凌厉地剜向她,沉声厉喝:“将军若出事,尔等担当得起么?搜。”
跟前的将士立刻四散而去。
袁氏被呛得闭了嘴,面色沉沉地觑了眼孟榆,眼里似喷了火星子般。
孟榆置之不理,只是端坐椅子。
查慈安堂的将士来回,道是并无不妥。
没过片刻,搜枕花斋的将士回来时却红了脸,低着头嗫嚅道:“回,回大人,四,四姑娘的房中有异,还请您和夫人去,去看看。”
众人面面相觑,皆觉震诧。
孟榆带着一波人赶到枕花斋时,孟洇的房门被一脚踹开,汀月正呜呜咽咽地瑟缩在廊檐下。
仿佛猜到了何事,孟榆立刻上前拦在门口,让出一条道,只朝脸色煞白的袁氏和孟砚清作了个“请”的手势。
两人哭丧着脸,跌跌撞撞地跑了进去。
下一瞬。
“啊!”
意料之中的凄厉哭喊陡然震破天际,连同陆修沂在孟榆心底里好容易建立的一丝好感亦瞬间灰飞烟灭,再不见影踪。
难怪,难怪他醉酒时身子竟会发烫成那样儿。
可恨她当时并未多想。
脑海里忽然蹦出“可恨”二字时,孟榆自己都惊呆了。她原本对陆修沂便没什么感情,当日也不过是替嫁,她恨什么?有什么可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