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之觉得用给他增兵吗?”
“一万人即使损失了些,七八千也足够了。如今只怕连败几阵军心不稳,人数倒是足足的。”
秦维勉伸手让他俩都坐。
“我给杜未翼一万人马,足兵足食,就是希望他一战告捷,别出什么岔子。说白了,我就是想给他这个功劳,他就是再从中捞些好处,我也认了。”
贺云津一直疑惑秦维勉为何如此决策,他知道那人必有谋算,只是不告诉他罢了。
如今怎么又要说了?
谢质道:
“我明白。戴举、窦扬等将军原本都在杜未翼之下,那二人随殿下收复横州有功,杜未翼却沾了个从贼的罪名,虽说天子和殿下都不加罪,但他心里恐怕还是不安。这是殿下仁厚,叫他立功,给他进身的机会。”
贺云津恍然大悟。他自己日日周旋其中,竟不如谢质看得明了。
“这是一层,”秦维勉看看贺云津,又看看谢质,“陛下允我将骁烈营调来横州,这里还有杜家在朝中替我奔走联络的功劳。”
这下贺云津就更明白了。
“此事你们先别张扬,晚上各自好好想想该如何做,明早我召集众将商议。”
谢质跟贺云津一起告退了,但随后不久谢质又找到了秦维勉。
“我看殿下似乎有主意了?”
秦维勉无奈笑道:
“主意是有,只是不知用谁。”
秦维勉让谢质坐下,自己却安定不了,只是站在窗边。谢质也朝外望了一眼,通过那扇窗首先望见的,是贺云津的居处。
“围剿那点残寇,几千人是足够了。主将无能,增兵也是徒然。我想派个人去看看情势,若是杜未翼安排不妥也好纠正。只是你知道,能压得住杜未翼的人在这横州是屈指可数。”
“想来也只有戴举将军。”
“戴将军本事是有,家世也不差,如今位在杜未翼之上,这些倒都合适。可戴将军是随我平叛的人,从前他久在杜未翼之下,如今我怕杜未翼见了他未必服气。”
谢质听了也觉担忧。
“难道……殿下要亲自去?”
“我要能去自然最好,可是横州局势未稳,我也不敢轻动。”
夜色渐渐围合,庭院中传来刀剑的飒飒之声。
谢质也起身走到了窗前,远远看见贺云津在自己门前练剑。
谢质在刺史府也住了几天,知道贺云津的习惯,一早一晚必要练习。贺云津居住的是一处别院,院墙不高,有时他腾空而起,秦维勉跟谢质便都能看见。
“可横州诸将都是素来在此的,与杜家多有瓜葛,他们恐怕……”
“是啊,这就是我说无人可派的原因,”秦维勉看看谢质,“再一个,若杜未翼只是无能便罢了,我还愿意给他这个功劳,只要他在朝中能再为我用力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