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文这几日可休息好了?横州住得惯吗。”
“出门在外,没什么惯不惯的。倒是刺史府后的热泉极好,泡了半个时辰身心舒泰。济之也去泡过吧?”
贺云津的脸色立刻僵住。谢质十分奇怪,怎么不管说到什么秦维勉跟贺云津两个都会变脸?他好像走在刀山上一样,不知道哪一脚就踩错了。
“……那热泉确实极好,听说从前文俭只带自己的姬妾去,不许其他官员入内。说起来还是殿下宽宏啊,可是殿下带希文去的?”
谢质眼含笑意,白了贺云津一眼。
“刚带了队伍来,殿下那么多正事,没空陪我泡汤。我倒问问你,相洲关分别时咱们说好的事如何了?”
见自己的心思被猜破,贺云津也不装了,谢质问的事现在想想甚至觉得已经十分遥远。
“这个我当然尽心尽力。确如你所料,文俭弄了个颇有才情的美人来,我可是紧紧盯着,半步不离,险些触怒了殿下。”
贺云津只捡了最无害的来说。他是看着秦维勉没别被别人拐走,但是他自己拐走未遂,这是不能跟谢质讲的。
至于庄水北那一节,现在大家都是同僚,还是少生事为好。
“美人想来已经随文俭去了?”
“没有,那女子是原梁国公的后人,殿下可怜她的身世,没有管她。”
谢质眼睛一亮:
“原来是她……我听说了你和韩家的过节,里面就有这个梁小姐的故事呢。”
看谢质那表情,贺云津觉得他一定想到了什么,正在想什么坏招。他警惕地看了谢质一眼,那人却笑出了声,拍拍他的手腕:
“济之别紧张,我知道那女子最近总在找你,说要向你道谢,我不会跟殿下说什么的。”
贺云津谨慎地闭上了嘴。谢质叹道:
“我说,分别这么久,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讲的?你跟殿下独处这么长时间,有什么故事也不叫我知道知道。”
听谢质这么问,贺云津知道秦维勉必定也没多说。
“这么多的官吏、将领、士卒,哪里来的独处,忙着奔命还差不多。”
“这是患难与共啊……”
谢质的叹息又深又长,贺云津能体会到谢质的无力和嫉妒,但他自己也是另一重无力。谢质以为他得意,却不知他一样是失意。
“你怕什么,我看殿下待你比从前更加热络,可见离别有时也并非坏事。”
至少分开的时候犯不了错。
谢质心中如有一条发狂的猎犬,龇牙咧嘴只想知道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维勉跟贺云津的嘴都是这么严。
贺云津又道:
“昨天我还听人议论,说原以为殿下待我极厚,没想到待谢参军更加亲爱。”
“济之这是骄兵之计。”
聪明人是真难糊弄,贺云津闻言便笑,谢质探身逼近他,目光灼灼:
“你跟我说实话,你跟殿下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