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将军!我韩家与你素来不识、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如此呀,啊啊啊——”
贺云津奇道:
“听下人报说是令祖去世了,贺云津深表悲痛。只是我并未对他如何,不过是交谈几句,如何便赖在我的头上?”
“昨日你走后,家人入见,家祖父便被勾起了病来,脸红气喘,连忙叫了大夫来看,不想已经救不得了!呜呼哀哉!啊呀呀——”
贺云津道:
“我不过与韩公闲话两句,怎么便说是我勾起他的病?我知道韩大人你失去至亲必定悲痛,但刺史府如今用作燕王的行辕,乃是军中重地,岂容如此?还请带家人速回吧。”
贺云津只觉得莫名其妙,那韩油沛已经是九十岁上的人了,岂不随时可能辞世?如今因他见了一面就赖在他头上,真是可笑。
心里虽然这么想,贺云津当然不会说出来。他只想赶紧打发他们走了,以免惊动了秦维勉,这举家围府缟素哀哭的事情传出去可不好听。
韩家自然不会就这样离去,听见贺云津如此说,另一人高声道:
“贺将军!你别欺人太甚!需知我的叔祖也在军中效力过来!如今他死得不明不白,我们正是要找燕王殿下评评这个理!”
任谁评理也不会觉得一个九十多岁的老人死了能赖在旁人身上。贺云津明白他们定是要借题发挥,报复他昨天执意要见韩油沛的唐突。
他正不知如何处置此事才能不让秦维勉为难,就听身后大门缓缓开了,伏地而哭的韩家人抬眼一望,随即又低下头去。
“参见燕王殿下!”
贺云津回头见是秦维勉,侧身让出道路,抱拳行礼。
“殿下。”
秦维勉并不答话,而是悠悠然步下阶来,语声硁硁地问道:
“是谁一清早围在本王府外高声啊?”
韩亚彧又行了一礼,
“二殿下!是微臣唐突了!家祖新丧,原不该惊扰殿下,可实在事出有因,望殿下做主啊!”
秦维勉走到他们跟前,并不免礼,韩家人都叩首于地,贺云津在他身后也躬身颔首。
秦维勉望望天上,叹道:
“昨夜睡前,本王见氐宿有星陨落,还自疑惑,原来是韩公崩逝,顿使朝廷失一栋梁啊!韩公自从出京之后,历任朔、横二地,皆颇有政绩,本王在宫中时常听父皇称赞。如今到了横州,本王原想向韩公请教一二,听说韩公身子不适,一直未去,不想如今……”
秦维勉长叹一声,而后又道:
“如今本王只能到灵前祭奠了。”
韩亚彧连说“不敢”,秦维勉在韩家人前从左到右又从右及左地踱了两圈,韩亚彧已是腰都要趴断了。
秦维勉忽地问道:
“法曹大人,你身边这位公子,本王瞧着真是仪容出众,不知是什么人啊?”
韩亚彧忙道:“回殿下,此乃小犬。”
秦维勉便向那公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