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听了,向贺云津躬身道:“原来您是贺校尉,殿下还有一封书信给贺校尉。”
贺云津连忙展信去看,刚亮起的眼睛却在读了两行之后便黯淡了下去。他放下信,久久不语。
李先善问道:“怎么了贺校尉。”
贺云津将秦维勉的信给他,李先善看完沉吟道:
“这……唉,贺校尉也不用忧虑,想来殿下只是一时急切,因此动怒,并不会当真如此啊。”
贺云津起身道:“殿下行事向来削金断玉,李将军你我还是得要尽力而为,方能无事。”
“贺校尉莫怕,这相洲关我是主将,殿下真要降罪也是由我承担。”
见李先善打定主意拖下去,贺云津也不再同他废话,心中早已暗自决定,不管李先善的将令,先救回谢质再说。
这种人他在朔州时便见得多了,这么多年官军仍旧如此,只讲个人得失、党同伐异,不将家国荣辱放在心上。
从李先善处出来,贺云津无言归帐。范得生见他脸色不好,小心问道:
“师父,二殿下信中说了什么呀?”
贺云津展开信,再次认真读了起来。
“济之知悉:监军谢郎,国之栋梁,今陷虏手,多日不返。贼虏逞凶,折我节钺,此诚三军之耻!汝何迁延不进,坐视同袍陷敌?此岂安邦之将所为!险尔三日为期,尽起精骑,速斫敌酋!若旗鼓再挫,谢郎不返,军法俱在,必不汝宥!戒之,慎之!”
那封信字字简断,有如摐金伐鼓,连字迹都狠决飞扬,显然并非出自文士之手,而是秦维勉的亲笔。
都说响鼓不用重锤,秦维勉岂会不懂?如今写下这么重的文字,究竟是把他当什么人了。
气了一会儿,贺云津安慰自己,只当是秦维勉一时心急,将信收了。
只要谢质还活着,他自然能救。李先善不让他带兵出关,他使用仙术就是。
哪怕他是个凡夫俗子,什么法力也没有,他也从来没打算让秦维勉失望。
这么一想,贺云津又觉得气闷憋屈起来。
“徒弟明天早上若不见我,便到关上去望。”
“师父这是什么意思?!”
“希文被掳,殿下责我尽力营救,晚上我出去探探。”
“可是李将军不是不让师父去吗?”
“他要是尽心营救,殿下还给我写信干嘛。”
“要不还是缓缓吧师父,现在山戎刚被我们击退,肯定防守很严,师父一个人——”
贺云津一边穿戴一边说道:“放心吧,你师父死不了。”
两人正说时,军士报说又来了一名信使,专给贺云津送信的。
“前一位刚走,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