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不是一起和金子吃个饭么,那可是老钱的对象,你这描眉画眼的干什么?柳姑然进休息室看到,靠过来打量,哦,还是说,那个姐也会参加?说到那个姐的时候眉毛挑了一下,眨眼。
什么姐,她比你小好么。裴心雨微张着嘴唇描口红。
啧,啧,你这晚上,打算领家里去么?柳姑然凑近调侃。
你,裴心雨捏着口红就要画柳姑然,被躲过了,你嘴里能不能有正经话?
柳姑然抱着手臂靠着穿衣镜低语:你的病不想早点好啊,人都找到了,还喝中药啊,那玩意那么苦。
裴心雨一听深吸一口气叹出,闭上眼睛:我那是
嗯,嗯,知道,你那是治疗失眠的,你就挺吧。说完摇头撇嘴,扭着身体往外走,走到门口停住脚步,缓缓转回身,撩头发,眼珠转来转去。
干嘛这个表情。抿抿嘴唇,裴心雨抬起下巴轻微在穿衣镜前转动身体检查妆容。
那,那个,谁,也去吗?
谁,哦,哦,段,去,怎么,你怕见她?激将法。
切,活久见,我怕她?!贱人。呸一声,柳姑然风一样刮走。
天色渐渐暗下来,冬天天黑得早,不过六点,已经黑透,路灯接连亮起。
天街那边大包没了,就坐隔断那吧,也安静。明亮的地下停车场,金姊归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说。
副驾驶位的段筝和后排的游嘉树都没有理她,两个人都有些发愣。
嗯?金姊归扭头看段筝,回头看姐姐。
都成。游嘉树说完轻吐一口气,缓靠到座椅靠背上,侧脸看车窗外,车窗外除了整齐排列的车辆和天花板的灯管,并没有其他风景,但她看得似乎饶有兴趣。
车子汇入车流后,车厢里还是一片沉默。
姐,你紧张?金姊归看着后视镜里不断抹额头的姐姐问。
游嘉树往耳后掖了掖头发:没有啊。抬手轻按下车窗吹凉风,暖气太旺了么?后背都是汗。
天街「一棵树」烤肉店的经理看到三位老板同时出现在店门口,直搓手擦汗,生怕哪里出问题。
张,我们就是来吃个饭。段筝看出了他的紧张,安慰。
好的,段总,隔间已经收拾好。
没事,你先去忙吧,我们站门口等下客人。
段筝说完走到门口好朋友的身边,游嘉树手臂上搭着外套,黑色低领修身毛衣上是一枚闪闪发光的胸针,不时调整呼吸,眼睛在扶梯和电梯之间来回穿梭。
别紧张。段筝看着不断轻缓调整呼吸的游嘉树,拍她肩膀安慰。
游嘉树没有挎外套的手臂抬起,往耳后拢头发:我不紧张。声音不同以往的平淡从容,轻抖。
额头都是汗。
有些热。
游嘉树说完转身进店,走进隔间,把外套挂到隔间的衣架上,往下抻了抻打底毛衣,挺挺胸,吐一口长气。低头从挎包里拿出化妆镜再次检查妆容,她碰了碰自己的眼睫毛,掏出手绢轻轻擦汗。正收拾着呢,眼光瞥到过道上金姊归带着几个人走过来,马上把口红和化妆镜塞到包里。清清嗓子,垂手抚抚衣角装作若无其事坐到餐桌旁。想想觉得不妥,又赶忙站起身。一抬头,裴心雨已经走到隔断门口,朝她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