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于是放肆地近乎直视着他,隔着一道明亮的台,只有模特间断地切断她的视线。
忽然,梁齐朝旁边侧了下头,似乎在听身边的人和他讲话。
台的光线溢出到前排,半明半暗中,他侧脸的轮廓依然清晰分明,将他和背后的环境精准地剥离开。
“你在看他对吗?”
一个声音冷不丁在耳边响起。
姜暖瑜一怔。
她没回头,但她知道说话的人是施宥宁。
施宥宁也望着舞台下方那个方向,道:“无论台上,还是台下,他总是能让人一眼就看到他。”
姜暖瑜依然没回头,也没说话。
短暂沉默后,施宥宁问:“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分手吗?”
姜暖瑜隐隐皱了下眉,把头偏向另一侧。
施宥宁兀自笑了下,说:“你不用这么防备我,这次我没有在逼你回答我的问题。而且,我们为什么会分手,我猜你肯定想知道。”
姜暖瑜原地不动。她被施宥宁说中了。
施宥宁说:“其实,我也是最近才真正明白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退役刚回国的那段时间,经常去他朋友的聚会。他喜欢待在那种热闹的地方,却很少参与,更多是安静坐在一边。
他看上去没有太大变化,也什么都不说,但我知道,除了身体,他的心理也在承受着打击。毕竟,他终结的是他原以为会奉献半生的事业。
有次我去他住的地方找他,却发现他在阳台吸烟。”
运动员是严格限制烟酒摄入的,所以那一幕,对施宥宁来说才会那么震惊。
她一瞬又疼又爱,不由分说拿掉他嘴里燃掉一半的烟蒂,攀上他的脖子,吻了他。
而他也没推开她。
也许那个吻,和那支烟一样,是他当时生活中少有的能带给他刺激的存在。
“我们就那样在一起了。后来我有了回欧洲继续深造的想法。那时候,他在天奇的工作刚好开始偏重在云景,而云景在欧洲是有很多度假村项目的。所以我满怀期待地和他提了这件事。他听后没有阻止我去,却拒绝和我一起走。”
“他从没说过爱我,但他尊重我的一切。”施宥宁看向姜暖瑜,说,“我觉得这就是爱。”
“所以我以为,我们就算短暂分开,也迟早会重新走到一起。因为他是爱我的。
可我错了。
现在我终于明白,从我选择离开他那刻,对他来说,我们就已经结束了。”
姜暖瑜听着施宥宁相当平静的叙述,心里却是一片冰凉。
她能感受到施宥宁释然里隐约的后悔,以及因此而弥留的痛苦。
她不讨厌施宥宁,同样也不同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