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弟弟什么时候能恢复”阿蓉追问了一句,声音发紧。
许大夫拈着胡须沉吟片刻,温声道:“这还说不准,惊伤入心,快则十天半月,慢则一年半载,慢慢来,急不得。”
他又细细说了饮食的注意之处,阿蓉听了连连道记下。
开了药、付了诊金,元香准备送许大夫出门。
她走在许大夫的前头,心里却始终沉沉的。
刚才壮实那副模样已够让人揪心,此刻又忍不住想起阿允身上的旧伤来,那伤平日瞧着没什么大碍,可万一就这么不巧发作了呢?
如今他一个人不声不响地跑出去,要是那旧伤忽然?
犹豫片刻,元香还是开了口:“许大夫,我家阿允他身上的伤”
许大夫闻言立时出声安抚:“元香姑娘不用太担心,那旧疾既然拖了这么久也没出什么大事,一时半会儿也出不了什么岔子,到时等他回来”
“回来?”元香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眉头一皱,打断他:“许大夫怎么知道他不在我家了?”
“啊?”许大夫一怔,眼神闪了闪,干笑了一声:“哦,是我是听别人说的,村里人都说他离开了嘛,瞧我,一时嘴快了。”
元香垂眸,心头微动,阿允是昨儿个才没了人影,这许大夫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
她脚步一顿,抬眼盯住他,语气淡淡地问:“您是不是见过他?”
许大夫微微一愣,动作明显一滞,笑容也随之一僵,赶忙摆手否认:“哪能呢,自是没见过的就是在村里听人说起,随口一问罢了。”
元香没接话,目光却落在他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慌乱神色上,心头疑云更甚,他到底在慌什么?
片刻后,她忽而弯了弯唇角,似笑非笑地说道:“成,那若是您真碰上他,务必替我捎句话,让他早点回来。”
元香回屋时,阿蓉已经在灶屋里煎药了,药香隐隐飘出,夹杂着些许苦涩的味道。
二果和三喜正围在屋里,悄悄打量着坐在床边的壮实。
对这个一向爱欺负人的堂弟突然变成这幅样子,他们都觉得不可思议。
“二哥,你说他听得见咱们说话么?怎么喊他都没啥反应呢?”三喜戳了戳壮实的手臂,他还是就坐那儿盯着地上的一处地方看着。
对于三喜的问题,二果自然也不知道。
以前壮实总是耀武扬威的模样,上次不是抢三喜的糖吃,以前还欺负二果干活慢,像个小霸王似的。
可现在的他,就像换了一个人。
三喜知道壮实是生病了,大夫刚刚还来看过了,瞧着有些可怜。
她知道他们家发生了不好的事情,就跟当时的自己家一样,她又拍拍他,“我家以前也遇到过不好的事,但后来也慢慢好了,你别怕,会好的。”
元香靠在灶房门边,静静看着阿蓉熬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