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迟意眼睛一眨,珍珠似的泪水啪嗒落在手背上,她唇色苍白,双唇微微地轻颤着,像一朵战战兢兢的玫瑰。
他曾经见过这种表情出现在这张脸,远不及此刻的戏剧性。
别演了,吃饭。
她受宠若惊地抬起头:我不饿。
他缄默不语,拿着筷子的手爆出青筋,往碗里夹了两筷子蔬菜。
她直盯着他的手,瘪了下嘴巴:你怎么只点了蔬菜。
桌上清一色的素菜,萝卜青菜她一点也不爱。
林纪深隐忍着不发脾气:你不是吃不下?
她干巴巴咬筷子:你叫我先吃饭啊。
于是,他又叫了一个小炒肉和一个干拌酱牛肉,搭配起单调的素菜,桌上颜色确实好看多了。
云迟意不提正事,安静吃着饭。
等到撤盘上茶的,她神情娴静地看着浮浮沉沉的茶叶:林纪深,我们要不要以后去种茶叶。
某位正在擦手,然后打算现在送她一张飞机票,有多远送多远,免得在跟前招他烦。
林纪深向来讨厌把控不了的事物,这已经是最后的仁慈。
至于伙伴,他重新选了对象。
然而蓦然间听见这句话,他眼里的光晃动一瞬。
云迟意晃茶杯:茶树养得好很赚钱的,要找一个土壤好的地方,然后包一山的茶叶树。
她似乎正在畅想着未来,月牙眼盈着水:也有可能有人会偷茶叶,所以还要养一只大黑狗。
她目光投过来,认真地问道:你喜欢白狗还是黑狗,或者两个都养?
林纪深垂着眼未答,要点烟被她拦下,他黑白分明的眼中尽是戾气:手拿开。
云迟意语气平淡:对身体不好。
他手扒着桌角,头闷在臂弯里笑了半天,幽幽地仰起头,目光锐利如领头狼。
云迟意,你不会是想劝我放弃吧?
云迟意说:绊脚石的话,除掉就好了。
林纪深反问:不,等我想一想,你会在意什么东西。
他慢慢坐直,把烟揉碎,碎屑落入烟青色的茶水里。
你记不记得,你还有个哥哥?
云迟意有一个哥哥,常年大病小痛,总是吊着一口气活着。
她不经常和他见面,父母为了给他治病,花光给她攒的嫁妆。
她一直姓云,但是两个云家天差地别。
本来,她可以嫁给一个恋爱脑小老板,但是父母天天伸手管他要钱,不到三个月,小总裁知难而退。
她的婚事黄了,兜里还有一点余钱,她去了一个度假村散心。
之后因为贪念被卷进林纪深的阴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