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可一点儿都不脏。”
魏璋单掌推开了隔扇门。
屋子里整洁的不染一丝尘埃。
老太君对魏宣舐犊情深,这些年何曾有一日不来他房中清扫?
屋子里与魏宣住的时候别无二致,依稀还有魏宣的气息。
薛兰漪如临深渊,不愿上前。
魏璋则跨步入门槛,衣摆被人扯着。
他冷然睇她一眼。
薛兰漪不敢强来,被他牵引着,半拉半就着进了魏宣房中。
更浓郁的百合花香争先恐后钻进薛兰漪鼻中。
魏宣当初为了她点头答应婚事,种了三年的百合花。
屋子里随处可见都是干花、种子,还有种百合花的籍册、挂画。
那三年的追求太过热烈,即便之后生离死别,时间蹉跎,花香却根深蒂固地留在了房间里。
薛兰漪嗅着百合花香,那少年捧着百合花的笑脸便从四面八方侵袭着她。
她感觉窒息,可又被一股无形力量牵引着前行。
她无能为力被裹挟着,唯有合上眼眸。
不听、不看、不想。
可她对这间寝房太熟悉了。
即便眼前一片黑暗,她亦能清晰地感觉到魏璋牵引着她路过了许许多多往昔的回忆。
她走过了阿宣给她画的画像。
阿宣不擅此道,画的画像曾把她丑到哭。
他绕在她面前连连作揖求饶,最后以她在他脸上画了一只乌龟,她才吸着鼻子说:可以继续跟他做好朋友。
她又路过了阿宣给她做的一整面墙的磨喝乐。
她喜欢磨喝乐,阿宣于是依照她的神态做了形式各样的磨喝乐。
她的哭,她的笑,连她在学堂上打瞌睡的模样都被他雕刻出来,放在墙柜中。
他说:等漪漪嫁过来时,每天一睁眼就可以看到满眼的磨喝乐。
薛兰漪斥他:谁要一睁眼就看见一整面墙的我自己啊?
他挠了挠头,红着脸道:“我啊。”
……
那么多鲜活的画面,一幕幕如走马灯在薛兰漪脑海中不断浮现。
她的步伐越拖越重,越拖越慢。
终究,被魏璋带到了后窗一片空旷的空地处。
他们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