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或是让她陪着他一起无止尽的熬,凭着一腔孤勇,遑论生死与魏璋斗到底?
魏宣微闭双目左右为难,由于身体不济,精神恍惚间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找到了答案,脸上的彷徨散去。
……
崇安堂的四方帐幔里,闷得透不过气。
薛兰漪直到四更才说服自己好生歇息,保存精力。
恍恍惚惚间,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到她与魏宣在广阔的草原上跑马。
于红霞铺散的天际线处,一匹马一双人看黄昏。
在无人打扰处,魏宣疑惑地问她:“你迟迟不愿答应亲事,可是我什么地方做得不好?”
“不是你不好,只是我还未准备好在四堵围墙中困顿一生。”
大庸允许未婚女子入学堂,赴科考。
未婚女子还可以游四海,广交友。
可一旦嫁为人妇,世家大族岂容妇人如此自由,光后宅事务已经分身乏术了。
薛兰漪也喜欢魏宣,只是还没有找到平衡点。
她歪着头望身后的他:“若我留在后宅照顾婆母侍奉夫君,我可还是我?”
“那……漪漪就只管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其余有我。”
身后是魏宣沉稳而笃定的气息。
他在她身后,年复一年。
替她受外人冷嘲热讽,受军营砲石击打,万箭穿身。
画面转换,那张鲜血淋漓的魏小将军的脸赫然撞入眼帘。
薛兰漪蓦地睁开眼,额头上冷汗涔涔。
“阿宣”二字还在嘴边,入目的却是魏璋赤着上半身的健硕身躯。
魏璋已经许久不练武了,不知近日怎的突然又重拾了晨练的习惯。
做了几年文臣,身体底子虽在,却也生了些文弱气。
可最近一强加习武,那副身子硌人得紧。
尤其此刻刚晨练完毕,健硕的身姿透着薄汗,一双深邃的眸锁着她,似蛰伏的苍狼。
薛兰漪一个“阿”字在嘴边,对上他的眼,立刻舌头打个滚,“阿璋怎突然习起武来了?”
“做噩梦了?”魏璋未答反问。
薛兰漪躲不过他的眼睛,“嗯”了一声:“又梦到那刺客刺杀你了。”
“那这刺客还真叫人念念不忘。”魏璋意味不明。
薛兰漪不欲再论,揉了揉被他硌得生疼的肩颈,起身下榻,“世子早膳想吃什么?妾去吩咐厨房。”
擦肩而过时,魏璋拉住了她的手腕,沉吟片刻,“早上随意就是,晚间备些红糯米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