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过神,两人已经不知不觉沿湖走了很远,远离了喧嚣。
四下无人,唯他俩并肩同行。
他们的右手边是大片开得正盛的百合,左手边是澄澈的湖泊。
梅雨季节结束了,太空格外晴朗。
波光粼粼的湖面映照出两人的影子,他高大的身影与她交叠。
湖面吹来的风拂开魏璋的披风,轻轻拍打着薛兰漪的后背。
从湖影看,好似男子揽着姑娘的肩头,踏青赏花。
是梦里才有的好光景。
薛兰漪心绪微动,撇开了视线。
魏璋在看她。
在他的印象中,她话极密,似乎少有不言不语的时候。
“不是说今日做了寿桃吗?”
“没了。”
准备做寿桃的红豆已经被薛兰漪送去后厨喂小猪崽了。
薛兰漪闷闷吐声,再无后话。
魏璋也无言了。
都不说话,只是不知怎的越靠越近,肩膀时不时相蹭。
走到后厨附近,忽地听到婆子在门口叉着腰训斥小丫鬟,“这鲥鱼可是老太君花了t好大力气用冰鉴连夜从南边运回来给大公子明目的,让你们熬个汤头你们躲懒打瞌睡,仔细你们皮!”
“赶紧把汤盛起来,煨了面鱼儿送去大公子那,再要坨了,你们也不必回后厨,直接去管家那等着发卖!”
……
薛兰漪讶然。
鲥鱼贵重不必说,老太君自大公子回来恨不得天上地上山珍海味都塞进国公府。
此事大家见怪不怪了。
可,老太君方才不是病倒了么,怎的这么快就有精神头吩咐人熬汤?
还是说老太君其实根本没病,也没怒火攻心,她不惜铤而走险控诉魏璋条条罪状其实是为了保大公子。
毕竟方才大公子烧了朝廷文书,若不转嫁危机,大公子恐不好过。
可老太君如此,分明是把魏璋置于险境……
薛兰漪余光瞥了眼魏璋。
魏璋的心思全然不在此处,不知在琢磨什么事。
察觉到薛兰漪的目光,他方侧目。
视线交汇。
薛兰漪眼波一转,避开了。
她没有从魏璋眼里看到任何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