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兰漪想要抽手都不能,因为一个工具没有说“不”的权利。
而她的本分,和千千万万贵府中的侍妾别无二致。
在坚持什么?
幻想什么?
薛兰漪被他拽着,虚软的身体不停磕碰到浴桶。
手臂的骨头一次次被浴桶边沿磕碰到。
她有些疼,水蒙蒙眼望着魏璋,可魏璋眼底如万里冰封一般,再看不到任何涟漪。
浴水冷却了,空气也冷却了,魏璋才终于放开她的手。
薛兰漪虚脱般滑坐在地面上,断断续续喘着气。
魏璋起身,披了外袍,离开内室。
挑起珠帘时,他才又转身看了眼薛兰漪。
她蔫蔫坐着,全程未有一句话,指尖浑浊的水珠一滴接一滴落下打湿了衣裙,她无力去管。
魏璋张了张嘴,说出口却是:“以后莫要再说些不知所谓的话。”
“好。”薛兰漪终于吐出一个字。
魏璋挑帘的动作僵在原地,略等了一会儿,身后再无其他话了。
他亦未再多言,款步离开了书房。
静谧的房间里,只余珠帘的撞击声。
琉璃珠折射出的光晕,在房间里摇曳着,晃得薛兰漪的脸忽明忽暗。
她放空般在原地坐了许久,才默默擦去了他的痕迹。
柳婆婆进来给薛兰漪披了件外袍,“姑娘且去后厨烤烤火吧,仔细夜里湿寒入体。”
柳婆婆方才正在小厨房忙着呢,是世子身边的青阳让她来接姑娘的。
看来世子现在也晓得体谅姑娘了,又闻房中异样的味道,柳婆婆自然而然以为两人关系更近一步了。
“姑娘进屋前蒸的红豆已经熟了,现在去后厨刚好可以做寿桃。”
“不必了。”薛兰漪面上死水无波,虚软地站了起来。
柳婆婆笑意凝固,心下疑惑。
往常姑娘在世子面前受了不少挫,次次都能自己消解。
如今与世子有了这样剪不断的关系,怎么反倒没了斗志呢?
薛兰漪不说话,提着僵硬的脚步往外走。
推开门,一阵百合花香扑鼻而来。
薛兰漪侧过头,她的花在墙根处倔强生长着。
真的能活吗?
她踱步走到花盆前,拾起花盆边上放着肥料的荷包。
她的虎口又红又肿,手颤抖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