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翻身下马,越过重重人群,在万人瞩目中奔向她。
而今,他也不曾改变,看到黄裙姑娘的一瞬,他即站起身来,走向她。
他身上还穿着大婚那日的喜服。
今日往昔重合,红衣黄衫奔向彼此,目光交汇时,再看不见周围事物。
薛兰漪的脚步下意识加快了些,就在快要走到魏宣面前时,手腕被一股力量将猛地一扯。
她磕进男人胸口,眼前再不见红衣将军,只有浓烈的冷松香迅速钻进鼻息。
薛兰漪如梦初醒,仰头望去,眼中久别重逢的泪意未褪,视线却被一张冷峻的容颜占据了。
“抱着,抱紧。”魏璋淡淡吐声,却又不容置喙。
旁的事他都可以迁就她,但在魏宣事上,不容半分含糊。
她是他的夫人,这一点薛兰漪须清楚,魏宣更须清楚。
魏璋的手臂搭着她的肩,轻轻一收,将她更往怀里圈了几分。
“你又逼迫她?”
此时,魏宣也已一瘸一拐走到他们面前。
奈何冰冷的牢栏阻隔着他,他无法再进前,只能眼睁睁看着薛兰漪缩在魏璋臂弯下。
她单薄的肩膀蜷缩得那样紧,本就娇小的身体如被压在山峦下,想动不敢动。
魏宣心里不是滋味。
终究是他不察穆清泓的阴险用心,叫她重新落入虎穴。
他无力地沉了口气,悄然咽下了喉头的血腥。
“有什么事你冲我来,前尘旧事我可与你一一清算,不要为难她。”
他隔着牢栏,与魏璋对视。
两个人身高相类,但魏宣到底是习武之人,纵然身中剧毒,体格底子还是更健硕些。
虽在牢内,气势不弱。
然则魏璋在牢外,上风口,逆着光,肩头金丝蟒纹熠熠闪烁。
云淡风轻的,却已占尽高地。
他没有松开薛兰漪的肩,眼底溢出一丝戏谑,“怎么?兄长当年穷追不舍地追逐漪漪就叫爱,到了我便是强迫为难了?”
他的喜欢就是天上月人间星,高不可攀,尊贵无比。
到了他,变成了甩不掉的烂泥。
到底为什么?
不是他们一群人叫嚣着人皆平等吗?
怎么真正触动各人利益的时候,他们也分会个三六九等了?
可惜,现在轮不到他们多言。
“兄长做得,我便做得,兄长做不得……”魏璋垂眸看了眼怀里的人,“我也做得。”
“魏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