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迎亲队伍就在崇安堂外,而喜婆也在寝房外五十步而已。
今日是她出嫁的日子,他到底在做什么?
魏璋回答不了她这个问题。
此番他让她来寝房,确有些正事要交代她。
可方才她一身嫁衣推门走向他时,魏璋意识到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譬如,让她认清楚一件事……
“回过头来。”
魏璋微凉的唇还在她颊边,那张冷峻的脸没有丝毫远离的意思。
两个人在一发之隔的距离,呼吸交织。
薛兰漪一双眼只慌张地紧盯窗外,“魏、魏璋,萧王爷的人还在外面等着,你也不想和亲之事功亏一篑吧?萧王爷他……”
“回头!”魏璋截断了她的话,这一次声音略厉。
今日良辰美景,他不想再把她弄哭,所以不曾步步紧逼。
可她,还未离开他半步,就满口拿旁的男人来压他。
她果真满心期待,要嫁出去。
哪怕是远赴他国,她也在所不惜吗?
魏璋冰封般的眸中生出裂纹,冰川之下,是噬人的深渊。
薛兰漪方意识到自己冲动口不择言了。
他连圣上都不惧,又怎会惧什么萧王爷?
这是国公府,是他的领地。
凶兽,不容旁人侵犯他的领地。
昏黄烛光中,她看到他眼里极复杂的情绪。
是愤怒,嫉恨,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若失感。
那种失落感渐渐沉入眼底深处,而极强的攻击性却渐次浮出水面,越来越显化。
高大的身姿倾轧过来,暗影笼罩着她,仿佛能将人吞吃殆尽。
薛兰漪身体后倾,隐约嗅到了他呼吸间清冽的气息。
“你……你饮酒了?”
他素日里,是从来不沾染任何扰人心智之物的。
而且即便是怒,也不会轻易露出獠牙。
今日,他的情绪未免太过外放了。
“少、少饮酒。”薛兰漪呼吸起伏着,气息喷洒在他胸口处。
魏璋俯向她的身形微顿。
细且柔的话音穿透胸腔,让他生出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似乎有很久、很久不曾听闻她过问他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