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七厉声一喝:“诸位若有异议,还请一同移步,国公爷会亲自给诸位大人讲讲这大庸镇国公府的规矩!”
身后一排护卫扶刀,空气中隐有冷兵器的颤音回荡。
虽轻,但力透唢呐声。
使臣屏息,面有不甘。
薛兰漪立于两方中间,眼看纷争要起,赶紧站了出来,“我去!我去就是了。”
到底喜轿没出国公府、没出盛京城,那就还在魏璋的掌控中。
眼下只差一步之遥她就要离开他掌心了,断没有此时惹怒他的道理。
薛兰漪相信魏璋也不可能为了她不顾功名利禄,突然变卦不让她离开。
此时,他叫她去……
薛兰漪猜不到原因,反正来来回回要么就是训斥,要么就是羞辱。
罢了,也是最后一遭了。
忍过去就雨过天晴了。
薛兰漪整理好情绪,扯了扯嘴角对影七道:“劳烦你带路。”
“传爷的话:仪容端整乃基本礼仪,请姨娘还是先正冠整衣再去见国公。”
啊?
薛兰漪身上四重嫁衣穿戴得很整齐,唯一就是发冠未戴。
魏璋怎的这也要管?
她懒得再与他做无谓的反驳,进屋将凤冠戴上了。
影七又交代喜婆:“盖头也不可少。”
“……”
虽说今日出嫁,她素面见他一个外男的确不合乎礼仪。
但魏璋在她临行前多此一举要见她,更不合乎礼仪。
他分明就是抓住最后的机会磋磨她!
薛兰漪几不可见蹙了蹙眉,视线还是被鸳鸯戏水的红盖头遮住了。
从霜花斋走到崇安堂的寝房,要上台阶、绕渠沟,盖上盖头目不视物真的很难走。
纵然有喜婆搀扶着,也磕磕绊绊。
她心里真的很烦,一脚踢开了挡在前面的石子。
石子往青石台阶下滚,她往阶上去。
到了寝房外的回廊,喜婆和影七再不敢近前,薛兰漪只能一个人透过红纱盖头隐约看着外面的建筑,找到了寝房的门。
站定须臾,她深深吐纳,推开了朱漆隔扇门。
恰一阵风自她身后起,吹得她裙角轻动,盖头一角扬起。
一股若有似无的沉香飘进屋中。
彼时,魏璋坐在坐北朝南的罗汉榻上,面色沉肃翻阅一本山河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