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薛兰漪安然离去的背影,他怒火中烧不再掩饰。
“大人,魏大人要诏狱的底薄。”锦衣卫拱手道。
“送去。”
“那……牢里的乱臣贼子呢?”
“放了。”沈惊澜咬着牙道。
锦衣卫不解,支支吾吾道:“大人……就这么算了?”
跟在沈惊澜身边的锦衣卫都知道,沈惊澜非是任人宰割之辈。
今次,明明是魏璋明里暗里授意沈惊澜大张旗鼓查案,抓捕先太子党。
最后,魏璋又简简单单一句话把人都放了。
整个诏狱和锦衣卫都不过陪魏璋和他的女人玩了一把猫捉老鼠的游戏。
沈惊澜如何能息怒?
可是,沈惊澜也有无奈。
想当年,他不过是个小侍卫出身,穆清云虽为“皇子”,但未上过半天学堂,听过一日朝政。
他们初被接回宫中时,几乎日日提心吊胆怕被戳穿身份,人前要处理朝堂军政,人后要被逼选秀纳妃。
两人最无助时,魏璋找到了他们。
魏璋不知是何时察觉了皇帝的女儿身,更知道了沈惊澜和穆清云的关系,至此三个人便捆绑在一处。
圣上予他高位实权,他帮圣上隐瞒身份、处理朝政。
而且他处事的确十分得当。
世人都道新帝虽幼,但行事手段颇有帝王之气。
殊不知,所有朝政、军务都过过魏璋的手。
圣上在朝堂上不能没有他,所以沈惊澜不得不一再隐忍。
但此番,魏璋将所有人戏弄于鼓掌中,未免太过火了。
他始终是圣上的臣子,如今为了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凌驾于圣上之上。
总要想办法敲打敲打他才是。
沈惊澜双目微眯,望向正上马车的黄衣女子。
自古以来,权势和女人不可兼得。
他总得二选其一……
此时天色已晚。
二更天,车窗外下起了小雨。
街上不见行人,空落落的青石小巷中,只听得雨声敲打车窗的声音。
窸窸窣窣,细且密的声音笼罩着整个马车,似在马车周围织就了一张无形的网。
薛兰漪坐在马车中总觉鼻息间都是黏腻、厚重的水雾,透不过气。
她坐在马车右侧,余光自始至终悄悄打量着马车正中的魏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