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尽情地肆意地回忆她与阿宣最好的那十年。
若有来世,她很想做一次他的妻。
薛兰漪的心底又涌起酸意,缄默着绞断了自己的一缕长发,与魏宣的头发混放在一起,编成同心结。
她将同心结放在手心,细细摩挲,自言自语道:“好好活着,别再做傻事。”
薛兰漪其实知道那日魏宣让魏璋去老宅,是为了与魏璋同归于尽。
她自问无法承受魏宣粉身碎骨的下场,所以,在那一刻薛兰漪下定决心入宫觐见,由她去赴死。
留下的人才是最痛苦的,所以这么难的事还是交给阿宣吧。
她要偷懒了。
薛兰漪轻笑出声,仰靠在木质栏杆上,一滴诀别的清泪从眼角缓缓流下。
冰冷如玉的指摁住了她眼角的泪珠。
“妾书第一则是什么?”
幽凉的吐息自上而下喷洒在她额头上。
熟悉的压迫感侵袭而来,薛兰漪登时汗毛倒竖,睁大双眼。
一乌压压的身影立在她身后的牢房中,骨节分明的手伸过牢栏,屈指抚着她的脸颊。
忽明忽灭的烛光中,她看清了那人的脸。
“魏璋!”
他怎么会在这儿?
皇亲国戚关在宗人府,魏璋理应在诏狱才对!
怎么会?
怎么会呢?
她呼吸起伏,想要逃离,可双腿发软,脊背倚着牢栏,站都站不起来。
第42章
魏璋轻易从后钳住了她的下巴,迫她仰头看他,“告诉我,妾书第一则是什么?”
他的话语平静一如往常,但不容置喙。
火光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中忽闪,薛兰漪分明看到了其下隐藏的暗涌,似在爆发的边缘。
妾书第一则:为妾者修容以悦君,泪泣视为大不敬。
做魏氏妾戒骄戒嗔,事事都得以取悦主君为先t。
她这滴泪显然是惹魏璋不悦了。
可,那又怎么样了?
他们现在都是囚犯了,都是必死无疑的大罪,她还怕他何?
薛兰漪微湿的眼角上挑,倔强望着他。
没有往昔的恭敬,亦不必再压抑对魏宣的情谊,任由不舍的泪水横流。
白皙的肌肤上泪痕斑驳。